“我家里还有点火油,趁现在天黑没人,你端一盆子过去,咱们今天晚上就动手,就是他们再精明,也想不到咱们下手这么快。”柳二癞子也是个心狠手辣之徒。
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村里人睡得早,一眼望去漆黑一片,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丁大勇二话不说,就拿个破盆子,端了一盆火油,然后贴着墙根往知青点走去。
说起来最恨柳春草的就是他,如果没有柳春草的话,他现在还好好的当工人,每个月几十块钱到手,吃香喝辣多美气。
谁想到,柳春草给他怀里塞了几本破书,就害他被劳教了一年,然后丢了工作,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想想都是恨哪。
丁大勇越想越恨,走起路来都有劲儿,很快他就摸到了知青点外围,知青点儿的灯也熄了,不知道为什么,柳春草他们今夜睡得也很早。
丁大勇在知青点外头前后看了看,最后选择从后院翻进去,他把火油顺着房前屋后泼了一圈儿,感觉到万事俱备,只欠一把火。
他嘿嘿冷笑从兜里摸出一包火柴,划着一根,就扔在了房檐底下。
火油见火就着,火苗顿时腾空而起,一下子就撩着了窗户。
眼看着房前屋后被火封死,丁大勇拍了拍手,就准备翻墙离开。
他也可以走前门,不过前门有其他人家,走前门的话容易惊动村里人。
前门的门栓一旦被打开,村里就知道,有人翻墙进来放火了。
翻后墙的话,就留不下一点痕迹,大家会以为是柳春草等人不小心失了火。
丁大勇想得很得意,他噌噌两下就爬上了墙头,正打算翻过去的时候,突然觉得小腿上一痛,“啊……”
只见一只大黑狗跳起来,一口咬在了丁大勇的小腿上,咬住了之后就不肯松口。
大黑狗非常聪明,瞅了半天才瞅着这个下口的时机,此刻丁大勇两只手扒住墙头,双腿又在空中用不上力,正是咬人的好时机。
大黑狗用力撕咬着,四条腿还在空中翻腾用力,它全身的重量都坠在丁大勇的腿上,很快就把下口的这块肉,给活生生撕了下来。
丁大勇一声惨叫,双手失了力气,一下子就从墙头上栽了下来,他立足未稳,噔噔的就朝后退去。
再往后退就是火墙了,就在这个时候,大黑狗冲上去又是一个扑咬,硬生生的把丁大勇给扑进了火焰之中。
眼看着丁大勇惨叫着摔进了火焰之中,大黑狗也不恋战,撒开四条腿儿就跑,它跳到前院儿狗窝上,又从狗窝跳上墙头跑了。
狗是动物,本能的畏惧火焰,大黑能制服丁大勇,已经是奇迹了。
这个时候,知青点的火苗已经窜上了屋顶,在夜空之中特别显眼。
知青点附近的村民听到动静,推开门一看,知青点已经烧起来了,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从家里边拿出水桶水盆开始救火。
柳春草几人,今晚上根本不在支青点休息,他们还在厂里边儿开会呢。
刚刚开除了偷东西的员工,洪领导就带着工作组来了朝阳纺织厂。
这个工作组除了洪领导以外,还有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头,据洪领导说,这人姓傅,是个纺织方面的专家。
柳春草对于专家一向是很敬重的,客客气气的跟傅老打了招呼。
除了傅老之外,傅恒也在其中。
据洪领导说,这些人都是来向她学习先进经验的。
工作组来势汹汹,柳春草搞不清楚这些人的来意,只能按照常规程序进行接待。
她沉下心,把自己的工作思路理一理,开了一个专题汇报会,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专题汇报会还没有结束呢。
傅老似乎对柳春草特别感兴趣,“小柳同志,听说你跟莱纳托公司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你能不能给大家介绍一下经验?”
柳春草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敲门的是厂里的保安队长,“柳厂长,村里边着火了,大家伙都想去帮忙救火,请你批准。”
朝阳纺织厂能有今天,跟满屯大队全力支持脱不开关系。
可以说,纺织厂跟满屯大队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如今满屯大队着火,要是朝阳纺织厂不去救援的话,难免会显得凉薄。
“咱们值夜班的力量原本就薄弱,而且纺织厂位于山脚下,距离山林最近,所以现在你们不能擅离岗位,
赶紧通知下去,加强夜间巡逻,重点是仓库,同时准备好灭火器。”柳春草板着脸,下了一道大家伙都没有想到的命令。
在座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也知道柳春草的决定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