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根本没意识到她是来找茬的。
只是看着眼前这张摘下墨镜后完美到极致的脸,愣了一瞬,呆呆地回答道:
“张律师在楼上办公室,你要找他,就从左边转角处上楼,左边第二间办公室就是了。”
“谢谢。”
虞清芫和洛允上楼。
两世,她终于见到了这位只存在于话语中的律师。
他和想象中的没有太多差别,尖嘴猴腮,眼缝微眯,举手投足间,清晰地流露出敛财贪婪之色。
虞清芫不欲多话。
开门见山地道:“张律师,我是顾修远的侄女。”
将她手里的遗产转让协议书,摆在张律师面前。
“我来,是认领我父亲母亲留给我的遗产。”
张律师装模作样地扫了扫文件。
他眼露疑惑,歉疚地说:“抱歉,我和顾先生的合作已经终止。这件事,你需要找……”
他甚至还没完全拒绝,就听见虞清芫冷冷的声音:“张律师,都是明白人,你帮着顾修远和赵雪莹转移了多少遗产,大家心里都清楚。”
“现在我要回属于我的遗产,也并不是断你财路。”
“这些年,你转移遗产的时候,也没少从中捞取油水吧,这些财产给了顾修远和赵雪莹多少,你私下里又偷偷黑了多少,我想应该不用明说吧?”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纤细的手指压在上面,朝着张律师那边推去。
“先看看,再来告诉我,你和顾修远之间究竟有没有合作关系?”
张律师的脸色骤然一变,眉目间浮动着怒气。
他打开眼前的纸。
在看到的那瞬间,他的怒气骤然消失,下意识地将纸张揉皱,万分警惕,质问道:
“你想要做什么?”
纸上,全是这些年,他转移的遗产数目。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这些。
还有其它触犯法律的罪证。
就像是心底最深处的肮脏被人发现,曝光在灯光下,他想要遮掩,可浑身上下,处处写着罪责,遮无可遮。
“不过想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好,我明白,我明白。”张律师紧张得直冒汗,“是不是只要我把遗产给你理清楚,你就……”
“是的。”
虞清芫笑着打断他。
“好。”
张律师走到旁边的书柜中,翻出一本资料册,上面详细记载着虞清芫父母曾经留下的遗产。
虞父曾是商人,虞母则是医院的医生。
两人的收入并不低。
遗产册甚至还有些厚。
“就是这些了。”
“其实你已经可以继承了,就是顾修远……他们不让。”
“或者你想要将遗产转让给谁,我也可以帮忙。”
虞清芫看着黑字白纸。
眼眶有些发热。
这些都是父母留给她的心血,却被这些人霸占着,或许最后还会付诸东流。
她克制着胸腔中的情绪:“我会让莫氏集团的律师过来,和你交接。最好是尽快完成。”
虞清芫扫过遗产清单。
却惊讶地发现,父亲和母亲在某个银行中买了一个保险箱。
她指着,问道:“这是什么?”
张律师扫了一眼,告诉她:“保险箱里的东西,我们取不出来,不过我听顾先生提起过,里面好像是信件之类的物品。”
虞清芫愣住一瞬。
却又瞬间反应过来。
信件?!
可能是父亲母亲给她留了什么话!
虞清芫激动地起身,扯住洛允的衣袖,“洛允,我们赶紧去银行,我要知道爸爸妈妈到底留了什么给我!”
洛允二话不说。
派了人过来监督张律师和莫氏集团的首席金律师交接。
紧接着,载着虞清芫,高速赶往银行。
*
银行。
车稳稳地停下。
虞清芫迫不及待下车,跑进银行大厅中。
这时候,银行并没有什么人。
在她说出保险箱之后,银行的经理将她带到了旁边的贵宾室,给她倒了杯热菜。
可是,经理说出的话却是兜头浇下的冷水,将她所有的期待全部熄灭。
“虞小姐。”
“我们行保险箱里的东西,的确是您父亲和母亲留给你的。”
“但是,当初的协议规定,保险箱一定要在您满十九岁生日的次日,才能打开。我们这里没有权限更改协议。”
“除非是您的父母亲自到场。”
虞清芫垂眸,哀伤如水般涟涟地淤积在眼底。
她轻声道:“我父亲和母亲……已经去世了,这是他们给我留下的遗产。”
“抱歉。”经理道。
“等到您十九岁生日的次日,我们会打电话,通知您,好吗?”
虞清芫也不能过分为难别人。
只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