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
竟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郁揽庭只能张着嘴，用力吐字，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声带就像是被封条封住了一样。
人激动到了一定程度，是发不出声音的。
郁揽庭脸胀红，额头上青筋凸起。
他重重跪在地上。
用力掐住自己的嗓子，想让嗓子发出声音。
虞清芫也被这一幕吓到了。
她赶紧上前，关心询问，“郁先生，你还好吗？”
茂德也跟了上来，眼含泪水，“家主，家主，你别急……别急……”
郁揽庭只是低着头。
搁置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手背的血管几乎要爆裂开来。
“嗬嗬……”
郁揽庭的嗓子里发出喘息声。
终于。
他拉住了虞清芫的裤脚，抬起头，艰难晦涩地将字一个个挤了出来，音色中竟是多了几分哽咽的哭腔——
“你说，你是，漫桐的女儿？”
“是，还是，不是？”
这一刻。
这个隐忍多年的男人终于丢弃了所有的伪装，卸下所有的防备。
他可以不必隐藏，不必收敛满腔的痛苦和爱意。
此刻，他不再是那个被高高拘束在空中阁楼，伪装成所谓“神明”，背负着郁家罪与孽的郁家家主，只是一个失去爱人，渴望爱人回到身边的可怜人。
仅此而已。
虞清芫点头，“是。”
郁揽庭突然捂住脸。
有眼泪从指缝间溢出，不断下坠。
客厅中一片静默。
只听见他的泣声。
虞清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却在隐隐作痛，好像被剜开了一个洞，她甚至能感觉到冰凉的风在她胸膛洞穿而过。
茂德在旁，眼眶也深深泛红。
他蹲下身，扶着郁揽庭，“家主，这是好消息，好消息啊……”
“是。”
郁揽庭跌跌撞撞，撑着茶几慢慢起身，他的声音还是很沙哑，却也能正常说话，他盯着虞清芫的脸庞，终于知道这股熟悉感究竟来自何处。
原来。
她真的是漫桐的女儿啊。
“漫桐……她还活着吗？”郁揽庭小心翼翼地问，眼中带着丝丝缕缕的企盼，“我想见她一面，可以吗？”
虞清芫看着他哀求的脸庞，心狠狠揪了一把，不忍再看，侧过头去，唯独翩然的长睫还在微微颤抖着，泄露她此刻并不安宁的心绪。
虞清芫突然开始相信。
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不敢来找她和妈妈，或许真的是有苦难言。
“芫芫。”
“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她……”
“一面，就一面就好。”
郁揽庭握着虞清芫纤肩，一声，又一声地哀求着。
（下章会写郁揽庭和谌漫桐的故事了）
第199章郁先生，去做亲子鉴定吧
虞清芫咬着唇：“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郁揽庭微微一愣。
他的手突然一紧，恍然间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他恍然间想起，当年漫桐是和孩子一起离开他的。
那么……
郁揽庭唇颤着，甚至有一瞬间的无措，但紧急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冲上了胸口。
会不会当年漫桐并没有死！？
而且，还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郁揽庭的心跳更加加速，仿佛要从胸口中跳出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虞清芫，终于寻回了一些理智，艰难问：“你今年，多少岁了？”
“昨天，刚满十九岁。”
虞清芫一字一顿，“这支簪子，就是我养父养母在银行保险箱里留给我的东西。”
“十九岁，十九岁……”
郁揽庭口中呢喃。
这个年龄。
是他和漫桐的孩子啊。
郁揽庭好像被一个天大的惊喜击中，方才的悲伤消弭了一些，他仔仔细细地看着虞清芫的眉目，他从未想过，那个他原本以为“胎死腹中”的孩子，居然还活着。
而且，已经长这么大了。
“郁揽庭。”云老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也觉得，芫芫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郁揽庭回头。
“我怀疑，漫桐当年根本没死，我们看见的尸体不是漫桐的。”云老师掷地有声，将虞清芫母亲留下的信递给郁揽庭，“你自己看，按时间推算，漫桐应该是一直躲在落松城，生下芫芫后，她就不知所踪。”
“所以，我猜测，漫桐现在还活着。”
郁揽庭松开虞清芫。
他迫不及待地接过信，他的阅读速度很快，片刻也不敢停留，几乎是一目十行，在看完信后，他一直以来的“以为”终于被摧毁，彻底碎裂。
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喜悦与希望。
漫桐或许还活着！
他们的孩子也活着！
“郁先生。”虞清芫叫住郁揽庭，“我们做亲子鉴定吧，做完鉴定，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