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
昏暗的房间里,傅景年坐在单人皮质沙发上,他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一摞照片。
照片里全是孟梨今天在学校的样子,她吃午饭的样子,她听课的样子,她做笔记的样子,她和白茵说话的样子包括她把笔借给白煜森的样子……
傅景年捏着照片的手渐渐用力,而后他拿起桌上的剪子剪掉了照片里白茵、白煜森,照片里只剩下孟梨一个人。
他眼里戾气极重,语气里尽是哀伤,“梨梨、梨梨,好多人都要和我抢梨梨。”
“要是没有这些人就好了。”傅景年敛眸,纤长浓密的眼睫在眼睑处映出一层灰色阴影。
桌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瞟,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备注。
是他的梨梨给他打电话了。
他冰冷漆黑如墨般的眸子里突然生出一抹光亮来,修长的食指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孟梨好听的声音响起,“傅景年,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白茵邀请我去他们家住一晚。”
梨梨不回来了吗?
他眼里刚刚泛出来的光亮一下又黯淡了下去,薄唇扯出一抹苦笑。
电话那头的孟梨半天得不到回应,她有些疑惑,明明刚刚蔡婆婆让她亲自打给傅景年说一声的。
她语气里有些疑惑,“傅景年?你在听吗?”
“梨梨,为什么你不回来?”傅景年语气有些着急。
“今天太晚了,而且茵茵邀请我,我就去了。”孟梨耐心的的解释道。
傅景年眉宇间一片阴霾,声音里带着些探究,“梨梨是因为白茵才不回来的吗?”
孟梨听出男人声音有一丝异样,她思考了一下,“嗯,算是吧,我来他们家做客了。”
——“梨梨,快过来。”白茵在电话那头叫着孟梨。
孟梨稍稍将电话拿远点回了一个“好”,她又对电话里的傅景年说道,“傅景年,我先不说了,挂了啊。”
傅景年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无奈的勾了勾唇。
地下室门外,蔡婆婆刚刚打给孟梨,听到她今晚不回来,就开始慌了,急忙找来了蒋左霖。
蒋左霖不光和傅景年是家族世交的朋友关系,他更是傅景年的心理医生,尽管傅景年一直不肯接受治疗。
蒋左霖敲着外面的门,好半天里面才有动静,傅景年将他放进来。
蒋左霖早都进来过,再加上他是专业的医生,所以对地下室房间里的东西和构造并不陌生。
他站在那看着傅景年,没有说话。
从他小时候认识傅景年就知道他有严重的病,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再后来他学了医才知道傅景年患有‘偏执性人格障碍’,但傅景年善于伪装,又不愿意治疗。
以至于蒋左霖也不知道傅景年到底什么时候又患上了‘依存症’的。
傅景年眸子微凝,他语气很失落,“左霖,梨梨说她不回来了,是白茵带走了她。”
蒋左霖眼神微闪,“白茵?”
傅景年阴郁的眸子里透着寒意,嗓音低沉,“白茵带走了我的梨梨,如果没有她的话,梨梨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他的手不由的握成拳,眉心微蹙,语气认真的重复道,“是的、没错,没有她的话,梨梨就可以回来了。”
蒋左霖见状劝道,“不不不,景年,孟梨待会就会回来了。”
傅景年抬起黯淡的眸子看着他,语气淡漠,“梨梨刚刚说她不回来了。”
蒋左霖安抚道,“我有办法更好的办法,她会回来的。”
傅景年的眼里闪出一丝希望,“你有办法?”
“对。”蒋左霖转身出了房间。
—
白家。
白煜森坐在餐桌前,礼貌的打着招呼:“你好,我是茵茵的哥哥,欢迎你来做客,还有谢谢你今天的笔。”
孟梨微微颔首,“你好,我叫孟梨。”
白静婉对她微微一笑表示礼貌。
白茵说道:“梨梨快吃吧,哪来这么多规矩。”话音刚落,她就给孟梨夹了一块排骨。
大家正吃饭的时候,门口仆人说道:“小姐,少爷,蒋少爷来了。”
白茵一听到蒋左霖来了,麻溜的起身,走到门口热情的去迎接:“左霖哥哥,你怎么饭点就来了?”
“加一副碗筷,林妈。”白茵兴奋的说道。
“不用,我是来接人的。”他朝着孟梨走去。
他声音着急,“孟梨,快跟我回景苑。”
孟梨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他,有些不解,“发生什么了?”她已经提前跟傅景年打好招呼说不回去了呀。
白静婉听到景苑两个字,她心里一震,嫉妒、难过一时间全涌上了她的心头。
蒋左霖急匆匆的拉着孟梨的椅子,孟梨的膝盖撞在了桌角上,她吃痛的轻呼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