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无耻。都是当大夫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自己没多少本事,不虚心求学,反倒要靠着打压别人来抢夺病人,看来是把那些忠孝礼义信全都念到狗肚子里了。”
“就算常老先生不行医了,就算这个医馆从今天起彻底关门,大家的眼睛也都是雪亮的,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一群毫无良知的人的手上。”
苏禾柠这些话都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
众人自发鼓起掌来,纷纷叫好。
而来闹事的那群人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气又恼,三两句反抗声被淹没在人潮里。
余子璇满眼热泪,感念苏禾柠治好了她爷爷,大胆站出来作证。
她毫不畏惧地瞪着邹和平:
“我爷爷就是这位姑娘医治的,她和常德老先生的医术就是厉害,中医馆就是比你们强!甭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我就是要在中医馆看病,中医馆才不会倒!”
四周都是应和声:“对,就是,常德先生的中医馆才不会倒!”
眼见大势已去,他们也知道讨不到好处,也不想在这里干耗着。
邹和平被人放开,一脚踹到了人堆里,引起了一阵哄笑声,脸上无光。
他藏在人后,吃了这么多苦头,打了这么多次脸,还死性不改。
邹和平挑衅道:“你们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我一定把警察给叫过来!”
他浩浩荡荡来,最后却走得像个落水狗,狼狈不堪。
苏禾柠朝着各位出言维护的街坊邻里道谢,和谢年璟一起把被踢翻打翻里的杂物收拾好,转身回到了屋内。
常德先生十分感激,站起来朝她鞠了一躬。
身为晚辈,可受不起这么重的礼。
苏禾柠有些惶恐,但是却让闻天佑按住了。
“你就老老实实让他谢谢,不然他心里有疙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紧张过后,气氛又恢复平和。
众人说说笑笑,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苏禾柠记着老余的病情,将用药煎药的注意事项写在了纸上,一一和余子璇讲,事无巨细。
而闻天佑则和常德先生聊天,话里话外掩饰不住对自己孙女的自豪。
一下成了个炫孙女狂魔!
常德先生心里羡慕,想到自己孤身一人,眼中有些落寞。
其实邹和平那伙人并未走远,离开巷子之后,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于是干脆找到了公安局。
邹和平想的很简单。
方圆百里干大夫这一行的,没有他不认识的。
这个妮子面生,绝对是刚来不久,怎么可能和公安局里的人相熟?
他十分得意,觉得自己脑瓜绝顶聪明,一刻也忍不了,立刻去请了公安同志。
常德先生在法律上讲,确实没有行医的资格。
邹和平添油加醋,非说他无证行医,屡教不改,没把政府和法律放在眼里。
冯景山同志听说过这位老先生,虽然没有执照,但救人性命是真。
他有心帮老先生一把,于是自告奋勇,决定亲自走一趟。
以劝说为主,不能粗暴地伤了这位好人的心。
但没想到冯景山迈进常德先生的院子,先看见的却是一个熟人。
“禾柠,你怎么在这里?”
邹和平在后面笑得脸僵,闻言,心里咯噔了一声。
听着熟悉的语气,难不成还真是旧相识?
苏禾柠看见他也十分惊讶,紧接着就注意到了后面鬼鬼祟祟的邹和平,心下了然。
她张罗着给冯景山倒了一杯热茶:
“咱们两个都这么熟了,就千万别客气了。”
邹和平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
哪里是铁板,就往哪里踢,真是愚蠢到家了!
他当初质疑苏禾柠的时候振振有词,现在却哑口无言。
街坊四邻见闹事的人又过来,生怕常德先生老先生吃亏。
都抄起家里顺手的家伙过来观察情况,却没想到正好碰到了邹和平的窘态。
众人嗤笑出声,心里都觉得痛快。
苏禾柠和冯景山说明情况,“是他们过来闹事,老先生没有救治,人是我治疗的。”
余子璇没走,在一旁作证。
听完众人说的话,冯景山却面露难色,说了现在的法律政策。
“无证行医是个大罪,就算不是常老先生,是你初犯,那也得接受批评教育。我……我也没办法。”
苏禾柠理解他的难处,也不觉得气恼。
“但是我已经考取了中医资格证,就是还没去拿,等明天我拿到了之后,去公安局找你汇报,这下行吗?”
冯景山双掌一拍,乐了:“你考到中医资格证了?”
他倒是想变通,但身份和法律在那儿,即使想帮忙,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