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她,一个小丫头而已。”
江桥开口打断了唐心莲,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但眼底神色却深邃平静的不见一丝笑意。
“她怎么了吗?”
唐心莲,王叶,倪飞雨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动了动唇角,没吱声。
“好了,一个小丫头竟劳烦你们过来找我,嗯,她惹祸了是吗,那等下便让她回太初就是了……”
江桥笑道:“还有事吗?若是无事,就都回去吧。”
说罢,迈步而行,走到三人面前时,江桥脚步微顿,她合了合眼,叹息一声,低了低嗓音:“别多想,别多问,别多说,顺其自然,方是自然。”
拍了拍倪飞雨的肩膀,轻笑一声,江桥在不停留,直径离去,很快消失了身影。
无人的正午花园之中,只留下惊愕的三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那影子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拉的很长,很长。
过了很久,三人才回过神来。
彼此对视,眼底皆是惊疑不定的复杂难眀。
阿辰是步天歌,这他们并不怀疑,此番前来,也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江桥是否知情?
而此时江桥的行为,无疑给了她们一个确切的,难以置信的答案。
江桥知道。
江桥知道阿辰是步天歌。
那么既然知道,为何江桥会这般依然亲近于她,莫非不介意步天歌弑师叛门吗?!
不,就连他们都在介意,无法释怀,那么,江桥身为太初掌门,又是步君河自小带上山养大的首徒,她不可能不介意。
联想到方才江桥临走时的话,三人面面相觑,忽然一个念头浮现脑海,惊得三人一瞬大汗淋漓。
莫非,掌门师伯,还活着?!
……
江桥一边想着方才之事,一边迈步朝坎水宫的方向而去,忽然,她停下脚步,叹息一声。
“正找你呢,出来。”
很快,脚步声响起。
江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步天歌捂着肚子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整张脸皱巴巴的挤在一块,苦的活像个老黄瓜。
“……”江桥:“你怎么了?”
眉眼一挑,似笑非笑:“挨打了,嗯,白师妹打的?!”
步天歌幽怨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江桥,哼哼着:“谁挨打了,我就是肚子疼,揉揉不行吗?”
江桥笑笑,忽然脸一板:“还正找你呢,你不说就叶儿能认出你来吗?唐师妹和倪师妹是怎么回事?你就不能小心一些,若是师尊知道此事,你看她怎么罚你?”
啥??
“倪师姐也知道了……”
步天歌眨眨眼,错愕的脱口而出:“倪师姐怎么可能知道?她那么呆?!”
她说什么就信什么?明明她胡说八道,说的有尬又中二,简直漏洞百出……
结果话还没吐槽完,就被江桥一巴掌拍过来,拍的她龇牙咧嘴哇哇叫。
“注意说辞,什么叫呆,她是你师姐,礼貌呢,尊敬呢?!”
“……”步天歌。
她之前叫王叶狗鼻子的时候,都没见江桥的反应这么大。
这就,什么情况?!
“石师叔会将白师妹放出来……”
江桥若无其事的别开眼:“总之,见了白师妹,你就快些离开吧,别在叫人认出来了,小心当真坏了大事,师尊饶不了你。”
这种事步天歌当然知道,她其实过来也就是和江桥告别的,但……
“大师姐……”
两只手在胸前一划,比了个心,步天歌贼眉鼠眼,不怀好意的嘿嘿笑,笑完赶紧跑路。
江桥;???
这什么意思?!
……
步天歌一溜烟的出了沧水阁,身影连划,在空荡荡的东海城之中来回穿梭,宛如一道迅疾的苍鹰,直奔城门而去。
尖锐的牙齿在唇边长出,几许火气在漆黑的瞳孔眼底徒然升腾,有丝缕火芒迸出眼眶,噼啪作响,眉心伤疤似的黑点闪烁着紫红色光华,竟是闪了三闪后轰然炸开。
似镜子的破碎,又好似烟花绽放。
紫红纹路在身体上浮现而出,消散开来,化影符消失,连带着她的那张脸也霎时间变换了起来。
镜中月,水中花。
无形无影无我它。
只一息之间,便露出了步天歌的真正面容。
妖瞳邪异,牙齿尖锐,五官邪魅,眉眼飞扬,即便那一身白衣云袖,也掩盖不住她满身野性,如火妖烈。
几息后,化为一道白影窜出城门,向远方遁去。
姜姒的声音在神海中唤她:“好了,小家伙,你的事情也办完了,那么,可以告诉我,屠巫剑一事了吧。”
“当然。”
步天歌敛眉轻笑,就算姜姒不问,她也会说的。
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步天歌三言两语,简明扼要的将常引和屠巫剑一事解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