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槿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睁开眼,发现时沁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被她的目光烫到了,坐了起来。
手机上又有几个未接来电,是舒微的。
这次她没有回拨。
“学姐,起床吃午饭?”
“嗯。”
午饭依旧点的外卖,这次时沁在温槿的监督下没有点太多,中规中矩地点了一个两菜一汤。
吃完饭,收拾了一下,温槿决定回去了。
时沁让她等一下,就跑回了房间,行李箱的衣物乱七八糟地堆着,有点难找。
找了差不多十分钟,她才折回来。
“学姐,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时沁背着手,神密密的。
“我没给你准备。”温槿没想到这个。
“没关系,我见到学姐就很开心了。”
“这个是转运珠手链,希望学姐新的一年能一直顺顺利利的,赚很多的钱。”时沁不再卖关子,把手链拿了出来。
编织的手绳是红色的,上面有一颗金色的珠子,很简约又不失格调。
时沁给她戴上,边戴还边嘟囔:“去店里选的时候,转桃花运的要更漂亮,但是我买了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温槿听着她的小碎碎念,不由失笑。
戴好后,时沁认真看了看。
温槿几乎不戴饰品,她的肤色白,红色的手绳戴在她手上一点也不突兀,反而是很好的点缀。
时沁拉着温槿有点舍不得松开,她晚上就要离开了,温槿回去后,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她。
“学姐晚上能来高铁站送送我吗?”她问。
温槿没给出肯定的答案,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不清楚。”
时沁有点失落,但能理解。
—
温槿是打车回去的,很快就到了家。
门是掩着着,没有关实。
她忐忑地推开了门,客厅里一片狼藉,还有花瓶摔碎的残渣。
温槿换了鞋,走了进去。
舒微正坐在沙发上,冷着脸,明显是已经发过脾气了。
温槿没看见温洪,可能是出去了。
“妈。”她喊了声。
舒微的气撒了大半,看见她手腕上的红绳,火蹭地就上来了。
她站了起来,直接甩了温槿一巴掌。
温槿的脑袋直接被打偏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立即红肿了起来。
她错愕地看着舒微,没想到会下这么重的手。
也有可能是很久没被打过了,她竟然有点承受不住,泪水在眼眶打转。
“你还有脸哭,这手绳是哪个男人送的,是不是就是跟你上床的那位,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舒微的话尖锐刺耳,把温槿贬低得无比肮脏。
温槿听着这些话,心里难受,隐忍着:“在电话里说过了,跟朋友在一起。”
“哪里来的朋友,编的借口吧,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学校是不是根本不在兼职,怎么会变成这么水性杨花的人。”舒微越说气血越往上涌。
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变得跟她一样,想让有份正经体面的工作,不用依附任何人。
温槿以往都是默默守着,隐忍着就过去了。
听完舒微的话,她有点生气也很难过。
在学校里,她几乎没怎么休息过,上课兼职排得满满的,现在有人把她的努力贬低的一文不值,说她的钱不干净。
这个人还是她的妈妈。
温槿无意识地抚摸手腕上的那颗珠子。
时沁说的没错,既然不在意,就不需要小心翼翼地对待。
温槿红着眼睛,半边脸肿了起来,还在隐隐作痛,她的眼神坚毅,隐藏着伤痛:“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不配拥有朋友,我的钱就是不干净。”
舒微没看过这样的温槿,一时间怔住了。
“水性杨花这样的词用在自己女儿身上,还是你怕,怕我成为像你一样的人。”温槿是不想去戳她伤口的,难道就一直让自己被捅得千疮百孔。
舒微被戳中了,看着眼前清冷自持,一脸决然的温槿,觉得陌生,她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了。
“你在瞎说什么?”舒微恼羞成怒,抬起手作势要打她。
温槿躲开了,让她扑了个空,眼神愈发冰冷:“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们有给过我钱吗?”
“成年了还找家里要钱,白把你养这么大。”舒微说的理直气壮。
温槿笑了,笑容有些苦涩:“那你别管我的钱怎么来的,跟你有关系吗?以后我会把你们在我身上投入的钱一分不差的还给你们。”
温槿说完,就回了房间,把门反锁上了。
不用面对任何人,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眼眸透着哀伤,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也不需要伪装了。
门外还有舒微骂骂咧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