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见岑骁渊没有制止。
茧绥抬起头,眼眸漆黑明亮,“我觉得太好了,你不用受伤,也不用担心成绩了,你之前流那么多的血,我很害怕。”
水烧开了,咕噜噜作响。
水壶什么时候摆上去的?
没人知道,没人在意。
岑骁渊手指轻轻落在桌面,唇边展开一抹笑,好似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知道了。”
韶英想自己该制止的。
可岑家、试炼,精心挑选去“炼狱”的孩子,又有哪一个环节是正常的?
她张了张口,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别吃这个了。”岑骁渊起身,揉了揉茧绥的头发,语气轻描淡写,“晚饭在我房间,跟我到楼上去。”
水烧开了。
岑骁渊一直愿意用这种古老的方式喝水。倒满满一玻璃杯的热水,好似在等待它爆炸。
滚烫划入喉咙,他体内的岩浆迸发出爆裂的声音。
没人能扑灭,就让它烧得更旺盛。
茧绥还是太傻了,看不出岑骁渊有强烈的自毁倾向。
他用自己温凉的躯体贴近一座火山,融化了也是活该。
韶英没去制止。
Beta的作用,茧绥的作用就是如此。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她身边走过去,茧绥眼底的天真,是另外一种残忍。
在C区他见过太多的死亡,横在街边、巷尾、垃圾桶,天气一暖和起来,苍蝇萦绕着腐臭的街区。
茧绥害怕死亡。
那么渺小的自己,能抓住的只有眼前的人。
其他的他守不住。
所有人都会死,或早或晚,他的怜悯置于他的生存之后。
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
只珍视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
……
就像是现在,面对江宜晚信息量巨大的一番话。
茧绥眨了眨眼睛。
“啊。”他说。
“那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岑:他好在乎我。
果:你可别死了,我钱还没赚够呢……
第17章 强制
“那太好了。”
茧绥松一口气的表情,看来舍友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
但Omega为什么要和自己说?
他虽然疑惑,但不想招惹更多是非。
玻璃器皿再次横到两人之间,一个个透明的罩子,罩住空气与心绪,将未出口的疑问也一并罩了起来。
茧绥从电梯里走出去,经过江宜晚时礼貌地侧开身。
夜里忽然刮起很大的风,吹得窗户阵阵作响,梦里是巨物凿穿地脉,陨石炸平A区。
直到那声音越来越重,茧绥猛地睁开眼,窗户已被砸得嘭嘭作响。
他懵了半天,从床上坐起身,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恐怕玻璃敲碎了,低头穿上拖鞋,再然后,抬手将窗户打开。
外面的人影一下晃进,把茧绥按到对面空荡的床铺上,窗幔跟着猎猎飞舞,攫取室内的暖意。
这是第三次。
岑骁渊每次的出场方式都不一样,相同的是神情,冰冷、无机智,那双眼睛发着近乎诡异的微光。
“你是没有耳朵还是不想我进来?”
茧绥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望着他发亮的瞳孔。
岑骁渊的情绪有这么容易被点燃吗?
之前也是,那抹金色像是坠在黑夜里的太阳,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神邪。
Alpha起身,慢慢松开茧绥,茧绥的手腕上早有了两道攥痕。
“这次怎么不喊了?”
“……这次好像没那么疼。”
是一时间忘了叫唤,两条手臂都火辣辣的,包括和床铺亲密接触的后脑勺。
Alpha从来不知轻重。
钟表指向三点钟,月色浓郁,茧绥在风中打了个颤。窗户关上了,没有锁,他想去锁,岑骁渊却不耐烦地把他两只手别在身后,告诉他不许锁,以后也不许。
“那会漏风,很冷的。”茧绥认真解释,人已经被身后的Alpha按住,塞回自己床铺。
好一会儿没有回应,他努力扭过头。
岑骁渊睡着了。
身体只占了一个边缘,好像随时都能掉下去。
他在半夜出现,带着满身的疲倦与戾气,一句解释都没有地睡在茧绥身边。
如果有人想要他死。
现在说不定是最佳时机。
茧绥想要起身,立即被一只坚实的手臂拦住,被迫往里面拱了拱。两个人贴到一起,Alpha热得像火炉,驱赶了之前开窗的寒冷。
月光斜斜洒落,冷蓝色,照亮对面空荡荡的床铺。
如果真如江宜晚所说,舍友不会再回来了,自己也不必提心吊胆。
茧绥后半夜完全没睡着,也不敢把人吵醒。
岑骁渊醒时天还未亮,朦胧的日光里,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蹭到茧绥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