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骁渊没有回头,也没制止他说话。
“跟在你身边的人本来就很少,医务室关了,对于你来说不是更麻烦吗?你总是……把所有人推得很远。”
岑骁渊根本不愿意别人靠近,无论什么样的Omega在他面前,都会被他强大骇人的信息素折磨到胸闷气短。
只有常年跟在他身边,且习惯了Alpha信息素的茧绥受得了。
无论是身上的咬痕还是苦涩的信息素,他都必须承受。
因为他是专属于岑骁渊的Beta,对信息素的感知能力本来就是AO弱。长达六年的陪伴,本该让岑骁渊成为更加独立的存在。
是哪个步骤出了错?
岑骁渊对茧绥的依赖与渴望,胜过了想要变强的决心。
当初倩倩的出现成为了宅邸里大多数人的希望。
他们服侍着岑骁渊,自然不想看到岑骁渊落败,如果能够和一个同样等级很高的Omega在一起,对岑骁渊来说绝对有利。
连常年严肃的管家都对年轻的Omega破例,允许她出入宅邸各地,包括岑骁渊的训练室。
尽管后来Alpha得知此事大发雷霆,一个台灯砸过去,砸得管家头破血流。
茧绥也被波及。
岑骁渊大声质问他:“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进去,拦都不拦一下?!”
对啊。
“对不起。”
他怎么能拦。
“我下一次会拦住她的。”
岑骁渊总希望他能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却忘记韶倩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
“我不会再犯了,少爷。”
可他记得。
他记得那天岑骁渊震怒过后牵住他的手,把他拉进训练室。
那天的天气炎热,室内的冷风却吹他四肢冰凉,他记得自己完好的手腕被岑骁渊握在手中。
岑骁渊气消了,又对他温柔起来。
“岑点心。”
茧绥迟疑着应了一声。
因为岑骁渊的表情有点脆弱,他想他是不是易感期了。
在七月闷热的天气里,体现感到十二月的寒冷,他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岑骁渊的脸颊。
在岑骁渊再一次念着他的时候,他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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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康复室没有高阶Alpha可用的抑制剂。
茧绥有点意外。
从前都是韶英负责岑骁渊的生理健康,后来出了A区,高阶AO在其他两区就像珍惜动物一般稀少。连学医时,师父都没有提到过,高阶Alpha要用到专门的抑制剂。
“可是……”
“可是你给了那个劣质Alpha我的抑制剂,也起作用了。”
岑骁渊帮他补充,低下头,止咬器抵上茧绥的面颊,茧绥被迫退后,又被拉了回来,“那不是废话么,抑制剂可以向下兼容,我也能用他们的,没什么效果而已。”
“哦、哦。”茧绥懵了,“那现在怎么办?”
岑骁渊学他:“那现在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是你说要给我找抑制剂。”
“那我现在去医院,联盟中心一定有。”
“我也要去。”
这下茧绥犯难了。
岑骁渊现在的状态确实离不开人,但处在易感期的Alpha出街,风险未免太大了。
“我很快就回来。”
他向岑骁渊保证。
岑骁渊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语气危险:“你是害怕我突然发情当街上了你,还是怕我随便去找个Omega解决问题?”
“没……”
“是后者。”岑骁渊笑了一声,“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随便逮到个人就能耸胯?”
这个形容太像动物了。
茧绥知道Alpha现在处于高敏感时期,于是好声好气地讲:“不是的,我没这么想,只不过医院里好多病人呢,你现在生病了,我去给你买抑制剂,很快就能治好你。”
这回换做岑骁渊怔住。
在Beta眼里,处在这一阶段的AO到底是什么?
茧绥回答了他。
他把易感期和发情期都看做一种病症。
等级越高的AO病得越严重,无法抑制动物一样的本能。
茧绥永远都无法纾解这份痛苦。
但他会为岑骁渊治疗。
“……我等你回来?”岑骁渊双手按在茧绥的手臂上,止咬器后面的嘴巴一张一合,“你还会回来?”
“我回来啊,我帮你注射。”茧绥想了想,又说,“你怕疼吗?”
他明明知道答案。
岑骁渊有那么多次濒死的经历,身上的伤疤多到数不清。
是茧绥自己太怕疼了,所以他也怕别人疼。
未等岑骁渊回复,他自己说:“我技术很好,不会让你疼的。”
与此同时,同一时间里,江宜晚站在院校系会的办公室门口,手指轻轻扣响门板。
“你好,我找缘余,请问他在吗?”
缘余就坐在里面,声音四平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