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皮肤还那么黑,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还有还有,你看那鞋子,不光是草绳做的,还露个脚趾,难道他们那边的人都穷的吃不起饭吗?”
车夫眼皮跳了跳,面无表情地继续赶车。
城门口的士兵将马车拦下,“来者何人!进京何事?”
车夫表现得一脸懵懂,回头看向马车。
马车里,一个同样打扮但明显年龄稍长一点的人掀开车帘走下来,弯腰行了一礼,用蹩脚的汉语说:“你好,我来自遥远的阿拉伯,专研算学,听说你们国家的算学大家都在京城,特来交流一番。”
“原来如此!”士兵拱拱手,“进去吧,我朝欢迎外邦之人!”
阿拉伯人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刚才看到进城的人都要收钱。”
“我朝礼仪之邦,尔等身为客人,无需交钱,大家自然是没意见的。”士兵如是说道。
周围百姓听后都点点头。
“就是就是,我们肯定没意见!”
“交什么钱,来者皆是客!”
“我庆朝非常欢迎外邦人!”
说话的这些人,虽然绝大部分是穷苦百姓,但身为庆朝人,也是有主人翁精神的,问客人要钱,这不是丢主人的面子嘛。
“谢谢。”阿拉伯人别扭地拱拱手朝周围人致谢,“我想问问,去哪能找到算学大家。”
“这个我知道,香山书院的院长嘛!”
“榜眼先生算学也很厉害的!”
“我还知道一个,宣阳侯!”
一群人踊跃发言,热情地向外邦人介绍。
“谢谢大家。”阿拉伯人顿了顿,笑着说:“那我就去那个香,香山书院?不知在哪里?”
人群中走出一个少年,热情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给你带路吧!”
“谢谢小哥,你我一同上马车吧。”阿拉伯人邀请道。
“不用不用,我鞋不干净,别给你脏了马车,我在前面带路,你们跟上就行。”说完,也不等回答,直接往前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停下来,回头朝马车的方向挥挥手,“快点跟上!”
“果然是礼仪之邦!”阿拉伯人竖起大拇指夸赞了一句,而后上了马车,示意车夫跟上。
听了这话,周遭百姓心里都热热的,就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
然后,不过一上午的时间,有个阿拉伯人去了香山书院,想交流算学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紧接着到了下午,从香山书院流传出了一个关于数字的消息。
说是在遥远的西北方,比蒙古还远的地方,有个国家叫阿拉伯,那里的人,上至七八十老人,下至八九岁孩童,算学都很好,只因为他们用了一种叫“数字”的东西。
啥?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娘子的二大爷在香山书院的后厨做事,去给院长送热水,看到了那个阿拉伯人来拜访院长时候听到的嘛!
毕竟连院长如此精通算学之人都对那个叫“数字”的东西非常推崇,可见不一般啊。
你问我什么叫“数字”?
这我咋知道哟,咱就是个下人,哪里懂得这么高深的玩意。
等到了傍晚,又有消息传了出来。
那就是同样精通算学的“榜眼先生”和宣阳侯虞震亲临香山书院,与那个阿拉伯人进行了一番交流,具体过程不得而知,反正“榜眼先生”和宣阳侯脸色通红地快步离开,这个很多人都看到了。
不是吧?
榜眼先生年纪尚轻,算学差一点也就罢了。
宣阳侯在算学上的造诣人尽皆知,也不如那个阿拉伯人?
那阿拉伯人什么来头?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正当人们群情激奋,想要看看这个阿拉伯人到底何方神圣,敢在我泱泱大国的土地上撒野的时候,有不少人看到那个阿拉伯人的马车从香山书院出来了。
看马车方向,好像是要离开京城。
有那好事之人在城门口日免将人拦住,没等开口呢,那个阿拉伯人就掀开车帘,探出身子,用蹩脚的汉语大声说:“拦在下作甚!你们算学不如我,还不想让我走了?”
只一句话,就引来了众怒。
“笑话!我庆朝人才济济,怎么可能算学不如你!”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一个外邦之人,竟敢说我朝算学不如你,真是有够嚣张的!”
那个阿拉伯人冷笑一声,“事实就是如此。”说完,拍拍马车,“咱们走吧。”
“站住!”
“怎么!比不过我还生气了?亏你们还自封礼仪之邦呢。”
此时一个身穿长衫的读书人站了出来,拱拱手,“兄台误会了,我朝自然是礼仪之邦,站在这里,只不过是想问个明白而已,听说你们那边都用数字,不知数字为何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