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通过考核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喃喃道：“这都什么事啊！”
“确实，这都什么事啊！”孟子昊有些义愤填膺，“我看就是有人嫉妒先生，所以才把先生调去国子监的！国子监那种地方，哪里——”
“子昊，慎言！”姚文远赶紧打断，“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出门在外，一定要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
“我知道错了，姚师兄。”孟子昊也知道刚才太冲动，赶紧低头认错。
姚文远看看乖乖认错的孟子昊，再看看心不在焉的周维，这一个两个，没一个省心的！
对了，还有摆明不想管他们这些弟子的先生！
这几年的接触下来，心细的姚文远也算是摸透了先生的性格，先生是真的喜欢看书做学问，那种看到一本好书，急切地跟他们分享的热情，是根本装不出来的，至于做官，对先生来说好像是可有可无一样。
想到这里，姚文远突然有了一种猜测，该不会是先生厌烦了翰林院，自己要求去国子监的吧？
毕竟先生这几年的交际圈子，他也听说过一二，就不说跟康平伯关系好了，那怎么也是个武将，就单单跟丞相之子、翰林院学士交好，就足以让他在翰林院地位稳固了，哪能轻易被调去国子监那种地方呢？
姚文远感觉自己真相了，可这真相对他来说太过残酷了。
他知道的，他们这群人，能在先生的教导下考中进士，就已经受了先生很大的恩惠了，哪还能要求先生在以后的为官之路上继续帮扶他们呢？
可他们这群人师出同门，外人自然会把他们划为同一阵营，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先生不管咱不能强求，他身为大师兄，又是里面名次最高的，他不管，谁管？
被迫担负起责任的姚文远突然有些欲哭无泪，仰头看看车顶，再想想那足足十几个师弟，不由伸手捂住胸口，无语地闭上眼睛。
唉——
心好累怎么办？
第647章 操碎了心的大师兄
没等姚文远感慨太久，马车就到了客栈，三人换完衣服，重新坐上马车到了张府。
付过车钱，孟子昊走过去敲门。
赵大山打开门，发现是老爷的弟子，自然也知道来人都中了进士，抱拳行礼，“原来是三位大人，不过老爷没在，上衙去了，没在家，夫人也出去了。”
“没事没事，这个我们知道，我们等等先生。”孟子昊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了，其他人就在我们后面，应该马上到了。”
“好的，几位大人先里面请。”都是熟人，也没什么可见外的，赵大山甚至都不需要请示，直接就将人请到了之前张清远给弟子们上课的屋子。
毕竟之前的三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而现在这些人无非是从聚在一起读书，变成了等老爷回来，仅此而已。
没一会，赵大山将其他人也请了进来，上了茶便恭敬退下。
十几个人聚在一起，自然热闹的紧。
特别是今天刚刚授官，大家交流着自己的官职和了解的各个衙门的信息，这里面除了周维，其他人这些日子都或多或少地参加了几次同年间的聚会。
面对其他人的恭喜，周维自始至终都有些心不在焉，其他人也不在意，都以为周维是激动的，谁让翰林院是读书之人的圣殿呢，都通过考核了，哪有不愿意一说。
不过聊了没一会，就日上三竿了，姚文远直接拿了银子，让赵大山出去买了些饭菜回来吃。
一时间，众人仿佛又回到了跟着先生读书的那段日子，纷纷感慨起来，也不知道下次再聚是何年何月了。
等吃过饭，姚文远充分展现出了大师兄的一面，那是一刻都没闲着，挨个找大家谈了谈心，将他们一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害关系好生说道了一番。
还特别告诫了几个外放出去当县令的，让他们到了任上千万不要太过冲动，以免着了奸人的道。
最后，又表示等回乡祭祖的时候，他会找几个钱粮和断案上十分精通的师爷，给大家讲讲任上的事，让外放的做到心里有数，没有外放的也为了以后外放做准备。
等张清远从翰林院回来，看到一屋子的弟子，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头疼，这也太多同朝为官的了吧，还都是弟子，以后免不了打各种的交道，而且人嘛，很容易在权势中迷失自己，说不定以后相处起来都要再三思量，真是烦啊！
不过头疼归头疼，张清远还是面带微笑地跟大家打了招呼，问了问大家的授官情况，当听说有六人都是外放后，稍稍松了口气，在京城的就只有六人，人少事就少，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