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月一时无言,她叹了口气,看向床上的元怿,“可是,她为什么会有图腾?”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的母妃不得宠,为了生存,都是没办法的事。”
阮舒月垂首听完,陶依能感觉出她似乎很低落,“阮姐姐。”
“她,是谁?”
陶依一愣,就听阮舒月继续问道:“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位王爷之子?”
陶依虽疑惑她为什么会问元怿是谁的孩子,但还是回答:“元怿,她是江王次子,郎元怿。”
江王……
——车上是,江王府的公子爷。
——你是贵人,我便不留姓名了,来日若有机会,定当尽心以报。
回忆纷至沓来,她一直封存心底的模糊影子,越渐清晰。
“阮姐姐,你没事吧?”
阮舒月从心疼到震惊再到怅然惊喜,太多情绪同时涌上心头,陶依见她整个人有些不太对,试探问:“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她就是,江王府的,小公子。”
这感觉,怎么好像认识?“你和元怿以前……”陶依的话没问完,洪三娘拿着药瓶推开房门。“阿棠,快去倒热水来,这药要温开了服下。”
两人赶忙起身忙活张罗,待到将洪三娘的药融好喂着元怿服下,阮舒月自然地拿过一旁的干净布条。她早就让秋兰做好了十几身里衣,干净的棉布条更不知备下了多少,以方便随时随地更换。
身后陶依和三娘对视一眼,二人已是心意相通,可看此时大小姐对元怿,怎么也觉有些什么?
那边阮舒月刚上手,元怿忽然咳嗽两声,陶依闻听不及再想其它,忙奔过去,“元怿!”
元怿这些天时昏时梦,迷迷糊糊中感觉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说过什么,只不过朦朦胧胧的听不清,但却能感觉到她语气的变化,她好像在为自己担心。今天不同,意识要比前几日清醒不少,还听到了陶依的声音,她也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攒着一口气力,动了动喉咙。
“陶,依。”
“我是陶依,元怿!我是陶依,我回来了,你快起来看看我,元怿我有好多话要同你说。”
陶依?阮舒月看向陆棠一,不说的时候还没注意,这下仔细打量起来,身段样貌,确实过于清秀了。此时的陶依不再压着嗓音,明显能听出是少女的声调。阮舒月看似平静地凝视着洪掌柜和她,心里却已惊涛骇浪起来。她是亲眼看到两人成亲的,又与她们相处日久,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真挚。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元怿,你还疼吗?”
此时的陶依仿佛又如同过去那个小女孩一般,一种久违的亲切安心之感袭来,元怿轻轻舒了口气。
“元怿!”
“没事的。”洪三娘拦下都要哭出来的陶依,“她就是晕过去了,等下再把这血息丸吃下,今晚的烧应能退下。”
陶依擦了擦眼睛,刚才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不知为什么,她会这么害怕失去元怿,那种这个世界上,和她血脉相连的便只有她的感觉会这么清晰深刻。
阮舒月今晚接二连三的接收到震撼真相,此刻默然立在那,思绪纷涌,一时不知该抓住那头细想。
“阮姐姐?阮姐姐?”
陶依的唤声将她拉回神,“怎么了?”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在就好,我刚才听说这几日都是你一直照顾七娘,定是累坏了。”
阮舒月下意识就想摇头,俞菱初她们不是没来请自己休息,只是她实在不放心元怿。
“没事的,这里有我们。”洪三娘倒了碗水,端过给陶依,一路颠簸她定是又累又渴。
阮舒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好,那我便回去歇息。”临走前,大小姐目光望向元怿,那依依不舍的一眼,愣是看的旁边陶依眉头一跳。
等到阮舒月出了屋子,洪三娘一点陶依的脑袋,“你方才那是什么表情?”
“喜儿。”陶依给元怿盖好被子,表情复杂地瞅了她一眼,“你都看到了吧?”
洪三娘叹了口气,这姐妹俩的事她是都知道的,如今阿棠肯同她安于田园,可七娘却不同,若大小姐真的动了这个心思……
“喜儿?”
“我瞧见了。”
陶依窝到她身旁,“还是元怿有魅力,女装都能让姑娘喜欢上。”
洪掌柜听这话就不得不哼声了,“你以为我当初捡你回来,照顾你,对你好,是因为你是个男子?”
“哪儿能呢,你不是一把脉就知道我是姑娘了吗?”陶依赶紧冲人扬起笑脸,随后又是一叹:“元怿这次伤的这么重,日后要成事会更难的。”
“阿棠。”洪三娘见她似有所决,心下一紧,她最怕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