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看起来很是疲累,小竹子点上安神熏香,走到人身后为她按起额穴。“怎么了?”
“唉,朝中出事了。”
“不是还有公主和皇后娘娘吗,你少些忧思。”
“兹事体大,皇帝在外征战,留着娘俩儿在这,我也不能不管。”
云卿瞧着外间有宫人进来收拾,便唤道:“去端碗安神汤来。”
小竹子要跟着去,云卿拦住她,“你别走,我有话同你说。”
宫女很快端来安神汤,她进殿后,见小竹子还在为公主按着,便低下头快步而入。
“怎会是梁!”
“嘘!”
云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宫女将汤奉上,云卿吩咐道:“退下吧,没我的吩咐不准人进来。”
“是。”
小竹子见人退出去,才将刚才后面的话说完:“真的是梁忠将军?他不是跟着皇帝哥哥多年出生入死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云卿半眯着眼睛瞧着殿门阖上,耳边小竹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那皇帝哥哥在前线岂不是危险?得想个办法啊!”
云卿忽然笑起来,小竹子被她突如其来的笑看的懵怔,眼下皇帝身陷险境姐姐怎还笑得出来?
“小家伙。”云卿凑到她耳边,“别担心,元怿和舒月自有计策。”
小竹子更加不明所以,她见云卿不复方才的疲态,却起身对自己道:“我累了,要进殿休息。”
“啊?”
云卿见她懵懂的模样,伸手去拉她,“陪我去休息,下午你在让蓝大人来一趟。着急着去找。”
“那我现在就去找蓝大人吧。”
云卿不松开她,将人往寝殿里带,“现在,你只需陪我就寝。”
禾晴回来歇了两日便再次来到蕲年宫当差,每日同迎曦方旭他们一起,现如今不仅这些人,外殿内还有兼任国子监监事大臣阮恒柏为其选中的少年名士。现下不仅瑞祥连桂纾也得恩典入了国子监,只不过他们姐弟一个开蒙晚一个年岁小,尚不足入蕲年宫。
岁安的手段极快,不过几日,已然借水灾追责之事拿下多名官员,其中不乏梁忠提拔上来的亲信下属。
而这些消息,也被她下令封锁,不允许任何人传往前线。
禾晴一连等了多日,终于再次等来了消息。传信的是个小宫女,禾晴瞧着她有些眼熟,想了会儿才隐约记起,此人曾在清宁宫中当差。
禾晴每月有两日假,这日便借假出宫散心来到约定场所。近郊的一处茶楼中,禾晴应约来到包房,推门而入见到的人却着实让她惊了一跳。
“怎么是你?”
“禾晴,多年未见,你长大了。”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禾晴盯着她心思快速翻转,“姨母,您不是在皇陵?”
铁惜若笑笑:“我自有我的办法。”
“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不对,你怎可能如此手眼通天。”
“我自是不能,但有人能,今日就是他让我前来。”
禾晴从来都知道铁惜若心思深沉,这一次却不知她究竟还要使出如何手段。“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说过,我要家族复兴,兄弟平安。”铁惜若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禾晴,你动作太慢了,你可知在你走后,洪家小姐几乎日日宿在蕲年宫。”
“过去帮助公主处理事情晚了,迎曦都会宿在宫里。”
“迎曦,叫的好亲切。宿在宫里是同公主殿下同塌而眠吗?”
这话一出,禾晴立时愣住,铁惜若观察着她,摇了摇头,“你在险地为她卖命,而她呢?相府的公子千金,是她东宫之路最好的铺垫。”
禾晴眸光暗下,她不得不承认,铁惜若真的很会挑她的伤疤刺破。
“你想如何?”
“禾晴,姨母会为你我谋条光明坦途。”
禾晴望着她,她总觉得猜不透铁惜若心中真正所想。“大长公主救过你,你又倾心陛下多年,为何会如此?”
铁惜若闻言目光游移开,她没去再看禾晴。“我铁家是因何落于此般境地,我倾心她多年,她又是如何对我的?”
禾晴皱起眉,只觉铁惜若在皇陵这些年或许发生了什么。过去她对皇帝并无半分恨意。
“沛国公司马氏,这个荣光你不想复得吗?”
禾晴沉默,她盯着铁惜若的背影看了半晌,“我要知道许诺的究竟是何人。”
铁惜若笑了,她了解禾晴能这样问便是动心了。“是比蕲年宫里那小公主,更有资格荣登大宝之人。”
禾晴眯起眼睛,她忽然起身,“王爷,既然来了,便现身一见吧。”
“哈哈哈哈!”一阵朗笑过后,房门被人推开,一男子从外进来,三十出头的年岁,看起来和皇帝差不多大,面庞白净连胡须也剃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