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翀。”她唤来唐翀,后者会意上前,低语道:“后方已然拔营,一切皆安。”
听闻如此元怿稍稍放心,提了两步打马上前。“元恪,我们自幼一同长大,如今这样的局面始终非我所愿。打开城门吧,我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之人,不论是你还是四姐,我会依旧让你们享受宗室皇族的待遇,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们不要再斗了。如今的情形并不是我们的错误所致,这黎朝的天下本不该是如今这般的,我们作为郎氏子孙,当以大局为重。”
元怿一番话说的诚恳动情,元恪听闻只沉默不语,一旁的金甲盯着他,继而从怀里慢慢抽出匕首靠近。“王爷,您是皇上的亲子,不会真的以为郎元怿会放你一条活路吧?她可不再是昔年同你一起廊下读书的稚童了,更不再是你的兄弟。她现在就是一匹真正的狼,食人肉喝人血的,狼。”金甲说着突然冲上前,元恪本就神思不属,这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直直冲向漠城。
“不要!”
作者有话说:
要吹响冲锋号了
第74章 破城
箭矢破空的声音在元怿耳边划过,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楼之上,就见那箭穿云破空直直射向城楼,在金甲暴起时, 竟然一箭贯穿他的胸口, 将他钉射在城楼之上。千钧一发。城楼上的兵士立即警备起来,事发突然,元恪只来得及将漠城提到身旁。
元怿的心忽上忽下, 起落之间她身形一晃, 稳了稳心神在马上坐定。回过头,霓伽立马于她身后, 手中是长弓羽箭, 刚才那一箭正是她射出去的。
“多谢你。”
“不用谢我,漠师父人不错。”
元怿深深看了霓伽一眼,继而回过头去对着城楼高声喊道:“郎元恪!你想清楚!今日我势必拿下京都城, 你若真动我师父分毫,我定让你全族陪葬!”
元恪提着漠城的衣领,回头看了一眼中箭身亡的金甲, 对众人道:“谁再不听号令擅自行动,别怪我军法处置。”
漠城被锁住四肢肩胛, 根本无法动弹使力,只能任由他们摆布。元恪又去看他, 继而凑过去低声道:“你要是还清醒就别想歪主意,你要是死了, 元怿就真没亲人了。”
漠城一愣, 随即冷笑:“你是怕全族被灭吧。”
元恪不再多话, 事实上也不用他再多说, 谢绥终于赶在元怿正式攻进京都城前, 前来劝降。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劝降简直就是一场笑话,作为黎朝三朝元老的谢绥不可能不知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来了。
“谢相,我敬您尊您,知道您今日前来定有难言之隐,我不会为难您,也请您勿要再拦。”
谢绥于阵前冲元怿拱了拱手,元怿亦颔首回礼。
“老夫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但也知天命难违。世子,还请不要涂炭生灵,滥杀无辜。”
“谢相放心,我答应你,无辜之人,我绝不滥杀。”
郎延拓所作一切无非就是要拖延时间,元怿直觉不妙,她召来唐翀吩咐道:“小翀,你速带人去雍州关,接应火头军。”
“世子,月姐姐让我护你。”
“我有把握眼下不会再有事,郎延拓现在故意拖延时间,我担心有异,你速去。”
唐翀闻言不敢多耽搁,应道:“是。”
义军冲锋的号角吹响,唐翀带着一小队人悄悄潜回雍州接应。
“进攻!”
这一次元怿他们没有采用火炮,而是弓箭手列阵上前。京都的守军不足万余人,是没办法和她的大军相抗的,这一场仗,她赢定了。
炮火声终于消停下来时,雍州城外最后一批后勤军拔营向前。阮舒月跟在火头军中,周围是同样装扮成火头军的世子近卫。
前方的炮响了一天,她这心也跟着揪了一天,直到后来炮声停了却仍旧不见拔营的传令官来。又是煎熬一夜,直至天明才收到拔营前进的命令。
阮舒月跟着后勤军前行,行军打仗中,火头军之类一般是不在敌人攻击范围之内的,自然也不会有人特意包抄而至就为端了做饭的这伙人。因此当一行人过至雍州外林,四周突然围拢过一群黑衣黑甲之人时,众人只觉一阵莫名。除了阮舒月。她暗暗后退两步,手压住怀里的匕首。这些人的穿着她识得,正是郎延拓的黑衣暗卫。
火头军虽不上战场,但各个也是血性兵士,见状纷纷抽出压在物资车中的兵器。这群黑衣人各个戴着黑色面甲,其中一人应是为首头目,就见他打量一圈忽然剑指向阮舒月的方向。“抓住她,要活口。”
身旁近卫再不隐藏,纷纷抽出刀剑,与冲将上前的暗卫打斗在一处。火头军的人虽不明道理,但也知是被敌人攻击了,亦纷纷跟着抄起家伙加入战斗。郎延拓的暗卫都是多年精心培养出来的,即使这次来的人不多,但也都是以一抵十的高手,没多久阮舒月这边便渐渐落入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