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和祝乐星关系紧密，这个角色便板上钉钉属于她。
但如果没有关系，所谓的夸奖也只是无用的客套罢了。
想起祝乐星的脸，晏眠毫无犹豫道：“我和祝乐星只是同学。”
经纪人观察着她的表情：“你们的关系怎么样呢？”
晏眠皱了下眉：“我说了，我们是同学。”
自然没有什么关系不关系的。
经纪人听出她语气里似乎有些抵触，略一挑眉，语气里的客套也少了几分：“是吗？我知道了。”
她侧脸，似笑非笑道：“选角这一环不止需要我，同样需要我们公司的总经理顾铃顾总。她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等会你们会单独相处一会，她会问你一些有关角色的问题。”
“……她的第一性别是什么。”晏眠下意识问。
经纪人笑道：“女Beta。”
同样的第一性别。
晏眠略略放下了警戒心，但随着距离办公室越来越近，她却觉得有些踟蹰。
经纪人先进去，没多久，便把门打开，笑着让她进。
办公室宽阔整洁，夕色折叠而入。
一个着装西装的女人坐在主位，撑着下巴，翻看着文件。
看见晏眠以后，她眉梢微挑，平静的视线也起了几分兴趣。
晏眠捏着剧本，向她略一点头：“顾总。”
顾铃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视线从她的双眼一路下滑，眼、鼻、唇——
这种近乎□□的视线让晏眠皱起眉：“顾总？”
顾铃这才回神一样，微笑道：“晏眠？你好。”
晏眠强忍着那点不悦点头，顾铃语气却带着点莫名的嘲讽，念出了她的身份：“Omega，十七岁，有母亲，父亲去世——”
“没有任何身份背景，你知道这种条件在娱乐圈是很难混下去的吧？”
顾铃适才的视线已经让晏眠感受到冒犯。
当下一句话，让晏眠眉头皱的更低。
“如果您认为我的条件不符合要求可以直说。”
而非用这种嘲弄的态度，仿若她来到这里都是一种不自量力。
一句话，顾铃眼底兴趣却更浓重了点：“我没说过你不符合条件吧？晏小姐。”
她却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而是道：“你的运气不错，因为……被强制分化上了热搜，吸引了很多流量，似乎也进了个小剧组？那不重要。新的热度太多，你随时会被路人忘记。”
她顾左右而言他，久久不切入正题，晏眠已经准备起身。
顾铃终于说了唯一一句有用的话。
“这部剧星宏投资五千万，很受重视。这个角色可以给你，只要你演了她，一定会一飞冲天。”
晏眠侧脸看她。
顾铃笑了一下，突然问：“晏眠，你有被人标记过吗？”
一个Omega被问询是否被标记过。
这与骚扰无疑。
晏眠定定看着顾铃，没有回神，对方却还自顾自进行着猜测：“你年纪这么小，如果没有乱搞关系，应该是没被标记过的。不过，如果你没有乱搞关系……为什么会被强制分化？”
网络上，对两个Omega被强制分化这件事上，仍旧有不少人持受害者有罪论，认为是时若风与晏眠有问题，才会导致当下结果。
即使林家的事被曝光，这些人依旧没有改变想法，固执己见。
晏眠隔着网络看那些难听的词汇，以为自己可以不放在心上。
直到当下，被顾铃当面问询，莫大的难堪方才席卷过晏眠身体。她这才意识到，她是在意的。
怎么可能有人对造谣与污蔑丝毫不放在心上。
更何况，顾铃并不像真的不清楚实情，之所以问这些，只是想羞辱她。
晏眠垂下目光，看向顾铃手边的那杯茶。
而在茶水旁，是一把反射着光的小刀。
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了上一次在警局。
祝乐星分明因为林淞的话格外愤怒，却还是克制下来，只是带她走，没有与对方正面发生冲突。
直到当下，晏眠也无法理解为什么。
分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接受这些当面羞辱与跌宕的命运。
但想起祝乐星那张脸，晏眠最终还是冷静下来。
连祝乐星在愤懑时都尚还有几分冷静，如果当下她真的对顾铃动怒，吃苦的反倒是她。
门没有合上，晏眠转身就走。
顾铃看着她的身影，心底嘲讽越来越浓。像晏眠这样的Omega，她见过许多。都是第一次见面时格外傲气，等到在这个圈子被她的手段压的吃了点苦头，便哭着爬着回来求她不要放弃。
顾铃觉得晏眠也是其中一员，讥讽道：“晏小姐，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
晏眠脚步不停，直到按下电梯，紧盯着那扇门，方才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