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掐在苏织儿下颌上的大掌复又用力了几分,“你不是喜欢那个周煜吗?不是喜欢你那个夫君?好啊,朕如今就是你的夫君,叫啊!叫夫君!”
苏织儿不知他究竟在发什么疯,一时疼得蹙紧了眉头,伸手想推开面前的男人,可他却沉得跟座山一般根本推不动。
他越是这般逼迫,她越是死死抿着唇不肯顺他的意。
她苏织儿不是不懂屈服,在兆麟村时,为了活下去,她尚且能在顾家受着舅母孙氏的磋磨忍气吞声近十年,眼下或许只消吐出“夫君”二字,便能如了这人的意,让他松手。
可她不愿意,就像是在同他怄气,同这个是周煜却不是周煜的男人置气,她不想承认,她心里珍惜的“夫君”不该是这个模样的……
殿内的气氛压抑沉闷地厉害,苏织儿死死盯着他,终是不愿将那声“夫君”喊出口,然少顷,望着萧煜骤然变得猩红可怖的眼眸,她却是面色微变。
“你的眼睛……你是不是发病了?”
他这副样子,苏织儿再熟悉不过,从前在沥宁,他一旦发病就会变成这个模样。
可怎会,他的腿疾分明已经治愈了,他的这个怪病却仍是没有治好吗?
看着她下意识的瑟缩反应,萧煜扯了扯唇角,“怎的,害怕了?”
不待她回答,下一刻,大掌悄然落在她的裙摆上,随着一声清晰的裂帛声,苏织儿浑身一颤,便见男人手上已然多了一条自裙上被撕下的布条。
苏织儿怔愣地看着他,这副场景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想他们新婚那夜也是如此,他发了病,为了不伤到她,亦是撕碎了她的裙子,让她将自己绑起来。
可……
此时的苏织儿看着男人用那双凌厉的眼眸凝视着她,薄唇微扬,泛起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只觉周身都凉得厉害,一股子惊惧如潮水般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
她总觉得这回,他不是想让她绑了他……
她凌乱着呼吸,见他倾身缓缓靠近,下意识缩起身子往后退却,很快便被逼到了床头,退无可退。
眼见面前人幽幽朝她伸出手,心底几欲漫出的恐惧令苏织儿飞快地自一侧而逃,然她到底比不得男人眼疾手快,甚至脚还未落地,便被一下猛地拖拽了回来。
男人没给她丝毫再次逃跑的机会,一双藕臂被大掌擒住高举过头,那自她裙摆撕下的布条牢牢缠绕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继而死死绑在了床栏之上。
苏织儿万万想不到,有一日,她梦中的场景竟真的会以另一种方式成真,她不住地踢踹,却是拼命挣扎却不得,那被束缚禁锢的耻辱感令她霎时哭出了声,甚至不顾尊卑礼仪,喊出面前人的名讳。
“萧煜,你疯了吗?你放开我!放开我!”
是啊,他是疯了,他早就彻彻底底地疯了!
看着苏织儿哭泣不止的模样,萧煜不仅无动于衷,甚至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对面前人强烈的占有欲早已将他的理智彻底吞没。
他猩红着双眸,嘴上不住地喃喃:“太好了,你是我的了,是我的东西了,再也,再也逃不掉了……”
就让她恨他好了,那样即便换种方式,她亦会满脑子想着他,而不是那个纵然在梦里,亦令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苏织儿看着他那仿佛要吞了自己一样的眼神,周身止不住地发颤,可即便她如何恳求,仍是只能无可奈何地,眼看着萧煜像疯了一般,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她的寝衣。
半敞的窗扇外,不知何时吹进来一阵夜风,灭了那床榻前唯一一盏烛火,令床榻上交缠的身影彻底隐没在了黑暗中。
院中盛开的红蔷薇在风中摇摇颤颤,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承受不住,蓦地簌簌落下几片花瓣,七零八落地飘散在地。
与云秀宫不同,此时的镇南侯府,却是红绫飘飞,喜气洋洋。
许岸之尚在前厅接待宾客,便被众人起哄催促着早些入洞房,莫要让新娘子等急了。
听得此言,许岸之抿了抿唇,笑得颇有些勉强,在一众宾客的再三催促下,方才不得已回了后院。
早已等待多时的喜婆和一众仆婢,忙笑着迎上来,簇拥着他行至新娘面前,示意他掀盖头。
许岸之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女子,薄唇抿了抿,好一会儿方才伸出手,挑开了面前人的盖头。
那人抬眸看来,底子本就好,加之妆容精致,今日的宋茗箬美得令屋内众人屏息,然许岸之却只淡淡瞧了一眼,眸底闪过一瞬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