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知道。”
白桃再次陷入了沉默。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感觉有点凉。
“你在害怕?”沈晏清感觉有点稀奇,语气也冷淡了不少。
“谁怕你!”白桃气呼呼地回怼。
她二哥说,敌人面前绝不可以露怯,装也要把气势装出来。
白桃抄着手审视着面前的人,愤愤道:“我就是觉得自己眼瞎,觉得你干净又漂亮,谁知道扒开里面的黑的。”
气息滞了一瞬,白桃能感觉到,这句话对他的伤害不小。
面前的青年眸子里的情绪褪去,手指捞起一旁的书卷,神情淡漠。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没别的要说了,你退下吧。”
白桃心底感觉有点怪。
她几乎怀疑自己感觉出了问题,她觉得他在生气。
拜托,被骗的是她,挨点骂怎么了,他气什么?
白桃看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走?”沈宴清抬起眼皮:“还有什么事?”
“我好奇。”白桃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那么怕你。我听周远说周大人一向十分看重他这间书房,怎么被你占了去。”
沈宴清顿了一下。
原来她还不知道。
可是这几日,她听也能听见别人是怎样称呼他的。
沈宴清很快想明白,作为普通百姓,她压根不能明白他身份的含义。正是因为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如此肆无忌惮。
也好。沈宴清莫名地想,便不打算回答她,视线再次落在手里的书卷。
白桃轻哼道:“这样你都能看得下去?”
“为何不能?”沈宴清反驳,刻意又翻过一页。
白桃:“……”
沈宴清也觉得自己的心思被她发现,轻咳了一声,故作冷淡道:“明日卯时,会有人去喊你。”
“卯时?”白桃惊道。“那时候天刚亮吧!”
青年的视线冷漠,但很清楚她的痛处在哪里。这两个月下来,他就没见她早起过。
白桃咬了一下唇,想想这又是要见她爹爹的事情,气又憋了回来:“……行。”
这下,她就必须赶紧去睡觉了。
“那我走了。”白桃没好气地朝他扬扬手。
“等等。”
青年的视线就这么瞥了来,落在了她的身上,想要说什么,但又抿着唇。
白桃站在门边,催促道:“有话快说!”
沈宴清抬起书卷,神情微顿:“……让她们给你擦药。”
白桃后知后觉地抹了一下脖子,又“嘶”了一声。
她是忘记了,但白桃感觉这样的动作好像有点蠢。
他的视线还没移开,忽然间,白桃感觉脸颊上有一阵热气涌了上来,故作平静地收回手:“哦。”
而后白桃快步迈出书房,采红采青也一并跟了上来。
少女适应了裙子以后,步伐很快,采红采青也得加快步子才能追上。
白桃红着脸,暗自呸了好几声。
*
白桃醒的很早,下了床就到门口敲了两下。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采红、采青端着水盆进屋。
白桃有些惊讶道:“你们这么早就在等着?”
两个婢女低着头,并不敢看白桃。
白桃有些无奈,配合着她们洗漱完以后,一出门,周管家在外等着她。
周管家身后,看守的官兵们站得整整齐齐,只在等她。
白桃心底生出一种沉闷和压抑。
这种感觉被她压下,白桃跟着周管家走出大门,一路上,所有的门都有守卫的官兵。
这阵仗,难怪他笃定,她走不出去。
大门外,分列着两队官兵,威严肃穆。
为首的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衫,清晨的风掠过他的袍角,带着些许寒意。
沈宴清扫了白桃一眼:“出发。”
白桃提了提裙子,笑容僵硬,她及地的长裙并不好骑马,这要她怎么去?
一个男人从前方走来,是第一日来给白桃送面的那一位。
白桃知道他对自己不怀好意,警惕地退开了半步。
凌温书也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只是伸手指了指她的身后:“请上马车。”
白桃抬起头,远远地扫了一眼前方骑马的男人,愤愤地上了马车。
本来还想,如果是骑马,她兴许能趁机溜出去。
白桃一个人上了马车,采红和采青并没有跟上来。
马车辘辘驶动,摇晃的车厢让白桃有些不习惯。
之前见周远乘马车时,白桃还狠狠地嘲笑过,这么慢的东西,他们是怎么忍受得了了。
她就这么在心里翻来覆去将人骂了个遍,外面传来声音:“到了,小姐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