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先回去商量,成不成最晚元宵之前告诉你。”许芹拉住白桃手里的提篮,嘱咐道,“若是不成,我知道城南有个徐先生这几个月正好闲着,你可以去找他。”
白桃笑道:“我等小芹姐。”
许芹心地善良,又是哥哥的心上人,若是可以,白桃当然希望她能来家里,两家人亲近点。
篮子里的窗花整齐又漂亮,白桃决定把这叠窗花贴到他哥的窗子上。傻白桥在浥州,都不知道有人给他送东西来了。
新年如期而至。
遂州的新年便是要吃团圆饭,除夕夜看烟火。过完年,白家迎来最大的一件事——筹备白樟的婚事。
自婚期定下来以后,白樟就没再和秦姑娘见过面。秦家倒是来过几次,敲定迎亲的具体流程。
白家整个院子翻了新,购置新家具,布置婚房,贴好喜字,又找了些巷子里住的女眷帮忙在接亲的时候说好话。
二月一日,白樟迎亲,白樟官府的同僚都过来喝喜酒。就连周大人也命人送上贺礼,给足了白樟和白家颜面。
白樟婚假九日,新婚小夫妻蜜里调油。空的时候,白樟经常带着妻子上街去买东西,白桃都见不到他们。
待白樟婚嫁结束回官府上值,出门前嘱咐白桃要照看好嫂子。
秦月慧比白桃还小一岁,又是新嫁进来,谁也不熟,多多照看着也是应当的。
秦月慧进门以后,许芹也终于登门,说她爹同意让她教白桃习字,酬金至少每月一两。白桃欣然同意,他们家是绝不会亏待小芹的。
只是一年过去,家里就多了两个女孩子陪着,白桃感觉很高兴。平日里许芹教白桃写字,秦月慧坐在一旁做鞋子。
等这边写完了字,白桃又去秦姑娘那边学女工。
秦月慧要给白樟做鞋垫。鞋垫粗硬,要在上面绣上点花得用另根狗尾巴草一般粗细的针去穿。她才十五岁,一双手几下就能勾出两只鸭子的外形,十分精巧。
“好漂亮的鸭子。”白桃忍不住赞道。
一旁的两个姑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秦月慧红着脸,声音细细:“阿桃,这叫鸳鸯。”
白桃愣愣地听着,许芹就趁机把她带到桌前,给她写“鸳鸯”两个字。
“鸳鸯是一种水中鸟,总是雌雄并行,所以被绣在衣裳、鞋面上,意在夫妻和睦,幸福美满。”
白桃恍然大悟,提着笔去看秦姑娘。
原本以为秦姑娘会很害羞,没想到她拿起还没绣好的鞋垫往外走去:“我落了个东西,回去取一下。”
白桃与许芹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里不好,但秦姑娘的伤心不是假的。白桃连忙追出去道歉:“大嫂,秦姐姐,你怎么了?”
秦月慧快步走回自己的院子。两个女子在后面紧赶慢赶终于追上,才发现她竟屋子里悄悄抹泪。
“到底怎么回事?”
秦月慧用帕子掩着脸,脸色通红,小声道:“你哥哥好像不喜欢我。”
白桃惊道:“怎么可能!”
自从秦姑娘嫁进来以后,白樟得空整日都围着她转。听见这句话,白桃简直要为白樟打抱不平了。
秦月慧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道:“他、他总不碰我。”
白桃一头雾水,一旁的许芹脸色微变,连忙道:“你别多心。白大哥对你挺好,该给的体面都全给了。只是他可能有一些自己的考量,你们夫妻之间倒是可以开诚布公地商议一下。要不然,白大哥知道你误会了他,也会伤心的不是?”
秦月慧别过脸去,脸从脖子红到耳朵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好了。你若是得空,也教教我们这绣工怎么做呀。”许芹出来圆场,“我会只会做荷包,手总没你那么巧。”
秦月慧红着脸,忍不住道:“芹姐姐那是写字的手。”
白桃在一旁晃了晃她的手,故意一问:“那我这是什么手呀?”
伸出来的手白皙纤细,倒和她整个人大大咧咧的模样有些不符,许芹打趣道:“你那是一双富贵不染凡尘的手。”
三个姑娘哈哈大笑起来。
白樟刚一下值回家,就看见自己妹妹在门口等着她。趁秦姑娘没看见,白桃偷偷给白樟通气:“嫂子今天不开心了,说你不关心她。”
白樟立时急道:“怎么说的?”
白桃把原话说给他听,就见白樟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训白桃:“这些话你可不能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