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微缓缓道来:“你若真想娶她,何不放她回去,自己选择要不要回来。”
沈宴清一时静默,过了一会儿才咬牙道:“不劳母后费心。”
都没话可以反驳了,说明她还是说中了他的痛处。
男人将自己的披风一把拎起,风风火火地离开。姜幼微透过窗子看着他明显含着怒意的步伐,不禁叹了口气。
“以前只觉得他做什么都定力十足,现在才发现他原是如此执拗的一个人。”
姜幼微抿了抿杯中的茶,方才的谈话间,茶已经凉了不少,女人看着茶盏轻笑道:“还差一把火。”
御花园铺着的石径四通八达,在同一个路口,沈宴清停下脚步。
皇后的话明显地带着离间的意味,其目的不言而喻。
可即便知道她刻意如此布置,也难免难过。
天色渐渐暗下来,穿着海蓝长袍的小姑娘在东宫里穿梭。书房的门一直紧闭,白桃站在长廊上,不时地望向身旁的常佑。
常佑只顾着低头,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
先前白桃没跟他出去,等他回来以后脸色不好好,白桃才知道他去了凤仪宫。显而易见,他和皇后的谈话不那么顺利。
十一月的天气,药从锅里倒出来很快会凉掉。白桃看着常佑手中的药壶,下定决心去敲门。
“什么事。”
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有点低迷。他的声音很近,人已经就在门后,但却不肯开门。
“药。”白桃只说了这一个字做提醒。
里面一直没有动静,白桃有点无奈,对常佑道:“你先去长廊等我。”
常佑知道两个人有话要说,福身退到一旁。
白桃见他走远,这才对里面的人道:“皇后娘娘没有说什么,只是想送我回家。”
想了想去,白桃决定对他坦白,甚至想好了理由:“她见我离家太久,所以担心我想家。”
青年男子站在门前,不知该不该笑。
过了一会儿,门扇被打开。太子面容平静,问道:“药呢?”
白桃微愣,连忙去将常佑喊来。
沈宴清就在书房门外当着她的面将一壶药喝尽,将一只空碗放在她的面前。
但白桃瞧出了几分赌气的意味,好像是故意让她安心似的。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白桃朝他道歉,“对不起。”
明明如果直接告诉他凤仪宫发生的事,他就不会再跑一趟凤仪宫,也不会如此生气。
沈宴清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气已经消了,只是心中酸涩。
方才的药太苦了,苦得他直皱起眉。
青年叹了口气,开口道:“明日和我一起出宫买些糖块回来。”
白桃眼前一亮,连忙答应:“好。”
进宫几日之后,终于有了能够出宫的机会。
夜色渐深,白桃早早地熄灯躺下。起初她并不习惯住在这样的宫殿中,房间太过宽阔,屋顶高大,睡着容易晕。
屋子里就白桃一个人,显得有些过分空旷和安静。睡前,常佑还为她点上了一盏灯,防止她一个人在殿里害怕。
虽然与沈宴清同住后殿,但白桃平日并不常见到他。他每日回来得晚,白桃基本上都睡得很沉。
殿中的烛火烧到一半,白桃恍惚之间看见了一个人影。
她没在意,殿里通常只会进来一个人。沈宴清的住处需要经过她的屋子,看到他是正常的。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床榻另一半下陷。白桃本能地想要避开,哪知道足腕处冰冰凉凉的,好像挂上了什么东西。
很快她反应过来,因为双手被人抬起,似乎有一圈绳子绕过了她的手腕。
少女当即惊醒,看清眼前来人,神色震惊:“你绑我做什么?”
青年眸色沉寂,像是在做一件极其认真的事。
他将绸带绑死,剩余的部分绕过自己的手臂,打上一个结。做完这些,他才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刚想要躺下,白桃便并着腿将他踹出去,语气不耐道:“给我解开。”
论谁半夜被弄醒,还发现自己被绑了,脾气都不可能会好。
男人结实地挨了她一下,人却没动。他屈着身,漠然看着两个人之间缠起的绸带,冷声道:“不解。”
接着,他毫无预兆地倾身上前,手上一推,便将她压在身下。少女惊呼一声,接着便感觉到额头上传来的温软触感。
青年从她的额发开始向下吻,白桃连忙扭过头去,慌乱地用手将他隔开,惊叫道:“你今夜不是喝过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