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沈宴清也想带着她出去,可惜今天他打算去见她的哥哥。
白桃不满:“那我也要出去转转。”
沈宴清平静地望着她:“白家人已被我带至另一处宅院,你出去见不到他们。”
白桃震惊道:“你把我的家人带走了?!”
到现在白桃才知道这个消息,气得就想要冲上去,被池明眼疾手快地拦下。
“小姐,这是府外。”池明压低声音提醒她在外面要注意殿下的形象。
白桃被迫妥协,安静下来:“如果日落之后你不回来呢?”
青年微微地扬起唇角,难得温声:“我会回来。”
白桃抿起唇瓣,看着他慢悠悠地走上马车。
池明转过身来,嘱咐道:“小姐,殿下如今再不能受刺激,还请小姐配合。”
说完,他将腰刀取下放在胸前,屈身郑重地朝白桃一礼。
把白桃噎得没话说。
这一脉相承的道德绑架,不愧是主仆。
*
精致华贵的马车平稳地行驶,青年端坐其间,静静地听池明的汇报:“今日早朝皇后娘娘坐镇,朝臣虽有异议,但已被皇后娘娘压制下来。”
“对外敌唯唯诺诺,对同僚拔刀相向,这些人,就是需要些强制手段。两百年的基业到如今,已是积弊重重。”沈宴清撩开车帘,望向窗外,“母后那边,晚一些去。”
池明应是。
城西偏僻,一座紧闭的小院宅门鲜见出现了驻守的官兵。这些官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禁军,受训比普通的官兵更加严苛。原本是皇帝沈寿的私兵,如今已听命于沈宴清。
守卫的禁军一见沈宴清的马车,开门放行。
马车驶入院中停下,护卫的禁军已经全围上来。
原本在院中休息的人忽然间都警惕起来,白桥站在最前方,被马六搀扶着。
官兵们连夜将他们带来这个院子,两伙人难免发生些冲突。白桥气性高,又担心妹妹,与人冲突时伤了腿,还没好。
禁军护卫的马车之中,慢条斯理地走下来一个人影。
“姓沈的。”白桥毫不忌讳地喊他的名字,咬牙切齿地道,“你把我妹妹关到哪里去了。”
“若当初不是我妹妹在遂州将你收留,如今你还不知道能不能回京。如今你就是这么对我妹妹和他的家人吗?”
看样子,白桥已通过各种手段打听有关他的事情。
“白二少爷。”沈宴清不气不恼,“你若是再弄伤自己,她怪到本殿头上不肯好好吃饭,吃亏的是她。”
白桥当场气结。
面前这个人早不是他们在遂州捡回来做赘婿的蠢大夫,一句话就能拿捏住白桥的要害。
沈宴清转身走向屋中,身旁的官兵护在身后。
青年的身影立在阳光之下,面容布满阴影,看上去像极了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贵。
矜贵的手掌缓缓抬起,示意身后的官兵退下。狭长的眸子转向白桥,语气傲慢:“若还想见你妹妹,进来。”
白桥不明所以,朝身后的兄弟看了一眼。
“只你一人。”沈宴清补充。
白桥与马六相互对望,马六神色担忧,但白桥咬咬牙站直身躯,如常人一般走入门中,不想失了气节。
“白少爷伤势如何?”沈宴清示意他入座,语气还算关切。
白桥当然不觉得他有什么好心,冷笑一声。
“倘若之前你乖乖接受我的提议,本殿也不会对你出手。”青年施施然坐下,漠然道,“若不是你跟她说了那些话,她不会那么排斥我。”
白桥怒道:“杂碎!你对我妹妹做什么了?!”
这话肮脏又冒犯,一旁的池明都蹙起眉来警告道:“放肆!”
“她很好。”沈宴清回答,“我今日来是有要事与白少爷详谈。”
白桥眯起眼睛,望向他。
“白少爷虽是山匪出身,但却比一般的将领更加擅长领兵。有白少爷助益,扈州匪乱才会这样快平息。”
白桥十分意外,他开口居然是说这个。
“那又如何?”
“你的才能远不应该止步做一个山匪。”沈宴清道,“浥州之邻东海国屡次犯境,百姓不堪其扰,浥州官兵懒散已久,派去的将领难以管束,迫切需要一个更加懂得变通的将领——你很合适。”
白桥啧啧两声:“你这不是商谈,应该是请托。”
沈宴清谈起正事时神色认真:“是,可以说是请托。”
白桥呵笑:“那你求我。”
沈宴清毫不犹豫:“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