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笑道:“那这个怎么办。”
段鸿弋回答:“留着呗,反正不要白不要。”
白桃便把盒子合上放在一边,转而问道:“那夜宴呢?”
“明晚天香楼,你跟着我入席。”段鸿弋在屋内没有看到白桃新带来的那个人,心中舒畅不已,也没多找茬,“我走了,早点休息。”
再次送走段鸿弋以后,白桃沐浴回来,便看见马六在给她铺床。
阿枕跟在马六后面,看起来很听话。
白桃回想起刚见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由得想笑,她喊道:“不打紧,我自己来吧。”
马六应声,接着看到了桌上的木盒,出声询问:“小姐,这是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香料。”白桃回答,“你打开看看。”
马六打开盒子以后拿起来闻了闻,便觉得有些眩晕,又招沈宴清前来:“你懂不懂?”
沈宴清才看了一会儿,便伸手将盒盖压下:“有毒。”
白桃惊道:“毒?”
沈宴清点头,他只闻了一点,便能察觉到心口的不适。
白桃懵道:“这是段鸿弋给我的,他也是从他三哥那里拿来的,他三哥不可能害他。”
马六连忙问道:“小姐可有不适?”
白桃摇头。
“这毒通过香味散发,你不曾凑近闻之,故而没有不适。”沈宴清深呼了一口气,“方才我和他靠得太近,才会中招。”
“那你们没事吧?”
沈宴清眸色一深,抿唇道:“会有影响。”
马六噢噢两声,便道:“我替小姐保管吧。”
白桃说好。
沈宴清将手中的木盒交还给马六,见他把木盒抱在臂弯中。
转身,就看见少女满带深意的眼神:“你懂得还挺多。”
沈宴清藏在袖下的指尖蜷了蜷,不打算回答她这个挖了坑的问题。
“上次马六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你没回答。”白桃撑着下巴打量他,“你是落魄的富家子弟?教书先生?怎么就到了杨眉手里?”
白桃嘴角含笑:“入咱们的伙首先要求底子干净,你行吗?”
沈宴清垂下眸子看她。
“又不说话。”白桃轻哼一声,“我自己去问杨眉。”
“哎呀。”少女黛眉扬起,杏眼中含着打趣,“不过她不会不要你了吧?昌城到扈城骑马也就半日工夫,怎么还不见她带人来呀?”
马六在一旁帮腔:“就是。”
沈宴清不想理她的戏谑,别过视线。
在白桃这里,他没反应才是最大的反应。
白桃便又得了乐趣,在他旁边碎碎念。
“她这么不重视你,你还跟着她?”
“要是我,怎么舍得你在别人家给人干活。”
“她给你什么待遇,我白家必然是给的起的。”
马六特地插话道:“每月二两。”
白桃差点没忍住笑,凑上前对沈宴清道:“考虑考虑?”
面前的男子依旧绷着脸颊,对身旁的话无动于衷。
白桃就喜欢这样逗他。
他不笑,就白桃兀自笑得欢快,笑累了便道:“行了,你回去考虑吧。”
她本是找个借口让大家都去睡觉。
哪知道他站起身来,视线回望,认真地开口:“我考虑。”
白桃僵了片刻:“什么?”
“你的话。”沈宴清回答,“我会考虑。”
马六也愣了下,连忙高兴地接道:“那正好,我们这几日没白养你。”
沈宴清依旧没有接话。
马六接着嘱咐白桃好好休息,而后跟沈宴清一道退出房间。
他们的住处不像白桃是单独一间,而是住在同一间房,男人们不需讲究太多,都挤在一起。
沈宴清在匪窝里住了几日,而今已经习惯。
亲眼见马六将木盒大大咧咧地和包袱放在一起,沈宴清开口道:“不要乱放。”
马六一顿。听说这东西有毒,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我来。”
马六听话地给他腾出位置,便见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木盒,嘱咐道:“盒子做的精妙,若不注意,气味便飘出来。”
沈宴清手指一勾,重新打开盖子,马六便立即往后退开些许,幸而很快盒子再被关上。
为防万一,木盒被用衣物包好。
马六是不打算再穿那件衣裳了。
做完这些,沈宴清便对马六道:“睡吧。”
马六心中诧异,他决定要加入以后,人变得挺好。
但沈宴清所做也仅限于此,他继续顶着那张漠然的脸,在自己的床铺上躺了下来。
夜深人静,周围鼾声一片。
沈宴清于黑夜中睁开眼睛。
他隐去了部分事实。
木盒上有东海国的海藻纹样,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香算不上毒物,但会让人身体发软,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