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也是一样。我也不可能愿意抛弃原本世界与自己相处时间更久的人,为了他们放弃好不容易可以回去的机会。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得分别。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到底告不告诉他们,若要说的话如何解释……
好烦。
顶着一脑袋繁杂成乱麻的思绪,我刚闷闷地想要翻个身,这时门外响起一声短促的敲击。
走过去开门,看见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刚疑惑了下他们为什么这时候找来,便见到身后探头微微露出些抱歉笑容的蛊娘。
“抱歉哦小琪琪,原本安排给这两位的房间居然漏水了,”她捧着脸笑眯眯解释,“因为我那边还有美美子菜菜子要挤,今天晚上只能委屈一下你们三个睡一张床了,你们应该没问题的吧?”
虽然但是,为什么一副八卦的表情……
“哦,行啊。”
倒是没有大在意。顶多和以前任何一次订不到两间酒店时候一样,我应了下来。
“打扰了。”
夏油杰进来时惯例向我微笑地客气了句,五条悟则抱着他的枕头一下子从我旁边钻过去,一进屋便好奇地左右张望起来。最后将自己投到我刚铺好的被子上,占据了大半张床。
我打量了一下他这身长腿长,又扫一眼同样大差不差的夏油杰,感觉这么小一张床要塞三个人还真是有点勉强。
可惜村子这一带夜间比较潮湿,打地铺也不大现实,无奈也只好像这样三个人凑合一晚了。
不知是不是我今晚在餐桌上的不在状态被他们发现去了,两个人进屋后好像显得也稍微有些沉默,完全不像以前可以吵吵闹闹叨起来的状况,时不时还会偷眼悄悄打量我。
大概也意识到什么了吧,不过我还是决定一切等明天再说,说了句:“那就关灯睡觉吧,电费挺贵的。”
dk们立刻应下。都不用人催相当乖巧地爬上床,还给我预留了中间的位置。
被子也只有一床,但是也只能这样凑合凑合了。
我们默不作声全部在里边躺好后,几乎是手贴手腿挨腿地挤在一起。但是显然心思都没在这样挤着会不会不舒服上又或者像以前一样抢夺被子,只是不约而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所以……”像这样不知所谓的静默氛围持续了好半晌,我才打破沉寂开口说,“谁去关灯?”
“……”
“……”
*
最后还是夏油杰使唤了个咒灵把灯关了。
这下换成是我们在黑暗中继续沉默。空气里一时仅有彼此的呼吸和窗外细微的虫鸣。
周围太安静了。而就在我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左右两边几乎是同时传来翻身的动静。
“琪……”两人同时。
我正不知将头往哪个声音偏,一只大手突然从后罩来,按着我的后脑勺稍用了点力,然后便被抱枕头一样嵌到一人怀里。
似有若无的糖霜味。立刻猜到是谁,不过这时一只手的手腕也被从后方握了下。
挣了一下,两边都没有挣动,索性放弃。
“你们……干什么?”
我听见我的声音这样问。虽然竭力想维持平静,但还是可以听出轻微颤抖的哭腔。
察觉到抱住和握上的动作同时收紧了。
“真的要走吗”、“可不可以不要离开”、“为了我留下来吧”……
那晚,像是这样的话谁也没说。
床太小了,不得不挤在一起,又挨过来点,前胸和后背都贴上不知是谁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忽然想起有一次任务时三个人被困在一个咒灵用术式凝聚出来的小小箱子,那个时候也是这样,身体四肢贴触着挤挨,我很嫌弃地抱怨着“要被压死了”然后伸手抬腿将两个人通通从自己身边推掉。
但是这次明显不同。
因为在交织成一片胸腔的心跳声里,我后知后觉意识到其中竟是也掺杂着属于我的一份异常的动静。
……
…………
*
第二日一早。
走之前,过来送行的蛊娘忽然从身后为我戴上一条围巾。
“?”
我疑惑地望过去。
“没什么,快入冬了,脖子注意保暖,这条就送给你啦,”她冲我眨一眨眼,俏皮地笑一下,“我亲手织的,还不错吧?”
我脸一热,胡乱点一点头,道声谢:
“很好看,我很喜欢。”
她抱了抱我,这次没再给我奇怪的东西,我们这就算道别。
回高专路人,三个人坐车里无言,弄得前边的辅助监督也很紧张。
因为社畜先生实在是太可怜了,那战战兢兢的模样总让我们都有种欺负他的愧疚感。
最后或许是为了缓解这让他有些透不过气的沉默,不想上班先生主动从车内拿出了一副牌,示意我们可以稍微用这个打发一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