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不赢可能是您和贺忘之间的问题,但是在我们这些外人眼里看来,天池有足够的资格站在瑰译的对面。”
就算天池略输一筹,但天池依然是天池,不会有人因为它在一次纠纷里输给瑰译,就觉得可以把它拉下马取而代之。
这句话是不怎么好听,可是池照还不至于为了这个生气。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是么。”
也在这时,池照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两个人全都下意识看了过去。
盛况真的只是下意识,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池照的手机锁屏墙纸居然会是他见过许多次的人,居然是那位大明星。
就算跳出来的通知遮住了一部分屏幕,盛况也绝对不会认错,怀烟的气质太独特了,哪怕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他身体一部分,盛况也能认得出来,那位大明星骄纵任性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又娇气得要命的劲是别人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怎么那么巧,会是他呢?
难不成这位池总是个深藏不露的追星族?可是就算追星,也没有哪个集团大总裁会把手机墙纸都设置成明星的,因为这种举动在同行眼里太幼稚了,很容易显得不稳重。
不管他们交接的这一代人有多年轻,在商场上,经常打交道的还是那些一句话能绕十八个弯的老人精们,和这群人接触,一点细枝末节都有可能产生影响,手机壁纸这种可能被看见的东西,绝大部分人都会设置成默认或者风景这种怎样都不会出错的图片。
能够被光明正大当做壁纸的人物,通常不是爱人,就是家庭,后者还能拉一点印象分,没有话题也能顺着展开话题。
盛况直觉这位池总不追星,与此同时,他的心脏又因为这种直觉,很莫名地乱了一下。
发来池照手机里的是一条来自他父亲的信息,想让他去相亲。
池照只瞥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删除了消息。
见他放下手机,盛况也按捺不住疑问,若无其事地问:“你手机壁纸看起来有点眼熟,是哪个明星吗?”
盛况知道这句问话是有点冲动的,可是他忍不住。
“是,也不是,”池照顿了顿,低声说,“他确实是个大明星。”
但在他心里,那是他的哥哥。
盛况始终保持着微笑的唇角仿佛被某种重力拉扯着,垂了下去。
他不是傻瓜,他听得出来池照这句话里藏着的情意。
……怎么会这样?
人的际遇怎么会巧合到这种程度,他要对付怀烟的未婚夫,可他找的同盟,居然还是和怀烟有关。
寻常人碰到这样的巧合,说不定还会笑出来,可是盛况笑不出来。
他经常笑,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脸上都没少过笑容,可是在最可以笑出来的时刻,他偏偏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我答应和你合作。”池照站起身,“合作事宜我会让秘书整理好合同送给你,以后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盛况目光散开了那么一瞬,最终还是问,“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答应和我合作吗?”
池照淡淡勾起唇角:“这就是因为我的一些私人问题了。”
“不过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池照转过眼来,眼里甚至流露出了可以被称之为是恨意的东西,锋锐又阴沉,“因为,我真的很讨厌贺忘。”
池照离开之后,盛况一个人在包间里又坐了很久。
找到了同盟,还是个同样不喜欢贺忘的、算得上志同道合的同盟,本应该是如释重负的一件事,可是他丝毫不觉得放松。
甚至还觉得更沉了一点,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沉甸甸地压着他,让他不得不在意。
池照对贺忘的恨意,完全可以说是对情敌的憎恨。
那么,池照和怀烟也不难猜测,怀烟最近的一段关系就是和贺忘,池照只可能出现在贺忘之前。
他们之间,原来也是有过关联的吗。
……一个想法突兀地浮现出来,怀烟和贺忘有关,和池照有关,那他呢?
他和怀烟,怎么偏偏无关?
盛况在这一瞬间醍醐灌顶,他之所以觉得不好受,原来是因为,他和怀烟不过是互不相干,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关系。
他那些为了去见怀烟的一时冲动,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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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站演出结束,怀烟又飞到了下一站。
这一站的场地是体育馆,和露天体育场不同,体育馆可以安排一些给粉丝的惊喜,比如盛况曾经在体育场上演过的花瓣雨或者彩带,这些在体育馆里更好安排,不需要无人机操控。
怀烟兴致勃勃地指挥助理去买缤纷漂亮的彩纸,准备拍摄这一场全程,留作刻录CD的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