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的积雪滴滴答答落在树叶上,像编钟一样在刹那的无声中奏响。
!
徐梵梨瞪大眼,青丝在对方指中缠绕又在他动作中收紧,有点微微的疼,但心跳声又不受控制的加快,甚至都能看清他睫毛上的水珠。
喉头传来血腥味,徐梵梨才觉嘴唇被他咬破了,这是吃醋了?他是狗吗?
登徒子,这是初吻啊!
就这么被他……她怒而抬手却被他捉住放在脖子上,姿势尤其暧昧。
奚凌年挑衅地看了眼晏世清:“我在与夫人亲热,看多了小心长针眼。”
晏世清气得提剑就要杀了他,旁边的侍卫一看不对几个人连忙将他刚扛走。
“少主,你冷静,你冷静。”
门啪得关上,徐梵梨用力推开他,眸中湿漉漉看起来快要哭了。
“你,你就这般轻薄我?”
她朱唇红艳,就跟被欺负惨了的小羊羔一样惹人怜惜。
这就是男人的胜负欲吗?
奚凌年下巴多了一圈淡淡的青茬,几日不见下颚线又利落了,有些不易察觉的憔悴。
听说他那时几日未曾合眼。
徐梵梨收回眼,听他恶狠狠道:“现在就知道疼了,当时迷晕我的时候就没想过会疼?”
“你生气了?”徐梵梨一脸怪异,知道他要反驳继续道,“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想起奚凌年母亲前不久去世的事,低下头:“对不起,我只是怕会让你分心。”
奚凌年握住她手说:“这话倒有几分真,只有你能让我分心。”
他侧头看向徐梵梨下巴,指腹擦去她嘴角的血,哑声:“下次我会注意咬轻点。”
还,下,次!
“登徒子,滚出去。”
徐梵梨气得肩膀颤抖,这才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奚凌年走了嘉南怎么办?
她再想找奚凌年人已经不见了。
瓷器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守在旁边的丫头唏嘘,晏世清却还是不解气:“凌子虚死了我也就不找他麻烦,这奚凌年真是岂有此理,今晚给我在他饭菜里狠狠下毒,毒不死他别来跟我复命。”
他走来走去,不小心脚趾骨踢上了一旁的红木椅,嘶了一声后红木椅瞬间断裂。
这些晏母给晏世清挑了很多女子他都看不上,偏偏成天跪在灵堂前晏母很是急切,她一听儿子看上从集市救回的那位姑娘还以为开窍了。
晏母喜笑颜开过来看这一副情形感到很不对劲,问:“清儿啊,你这是何意?”
晏世清不说话,晏母问了今天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差点没晕过去:“造孽啊,怎么偏偏那姑娘嫁了人。”
晏世清捏碎茶杯道:“嫁了人又如何,只要丈夫死了不就可以再改嫁了?”
晏母看着自家儿子叹息是一声又一声。
天色渐晚很快就院落里的灯都点上了,飞蛾绕着光扇动翅膀在地上留下一串会动的光影。
有人踏着青石板而来飞蛾立即四处逃窜,春泥推开门与晏世清派来的丫头对望。
春泥蹙眉:“小姐,姑爷宴聚楼订了包厢,你无需打扮直接过去便是。”
另外一个丫头同时也道:“姑娘,少主命厨房炒好了菜,你过去吃便是。”
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尴尬,春泥抢先一步:“宴聚楼是南乐当地最好的酒楼,小姐你一定要去尝尝。”
另一个丫头道:“宴聚楼又如何,抵不过我们南乐派的厨子,都是抄了几十年的老师傅了。”
两丫头谁也不让谁,徐梵梨很是头疼,想起少时师父说的话心中咯噔,再傻都能想到这几年晏世清不娶妻是为了谁。
她拿了件披肩披身上:“春泥,去备马车吧。”
丫头欲言又止。
“什么?阿梨去宴聚楼?”宴世清一拍桌面,起身就朝外面吩咐。
徐梵梨被春泥搀扶着出门,就看见面前的晏世清。
“阿梨,晚上出门也不安全,哥哥带你去。”
徐梵梨也不好拒绝,避开了晏世清伸出了手自己走上马车,晏世清低声:“你还在怨我?”
徐梵梨一顿:“我早就说了,那不是哥哥的错,无需介意。”
其实心里还是有点介意的吧,她不由自主想,若是凌子虚亦或是奚凌年会不会就多个心眼。
宴聚楼也是南乐少有热闹的地方,门前布置都是采用上好的黄梨木,一进门就能看见金灿灿的貔貅像,迎宾的小厮见人就热情地笑,更别提红台上的说书先生捋着胡须说得那是一个有声有色。
即便是坐到了包厢里头都能听见外头的欢快,宴世清没有回去的打算,徐梵梨很是坐立不安。
他不会是来找奚凌年的茬吧。
不行,还是早点断了他这份念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