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凌年闻言冷笑一声,盯着不远府上某一扇亮起的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梵梨还以为旁边的人睡着了,许久没有动静,转身小心翼翼想要揭下他面具,后脑勺就被一人按住。
他手指插进她发间往前一带,与少女慌张的眼眸对视,就像受惊的小鹿般易碎。
两人脸几乎要贴上了,下巴轻抵着,双唇仅隔几指的距离微微往前就能亲上,徐梵梨失神盯着他俊俏的下半张脸,鼻下呼吸被他掠夺升温,开始微微喘息。
她脸颊发红,脑中霎时是一片空白。
正当她以为奚凌年要有下一步动作时,他羞恼地移开目光,哑声:“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少女清透可人的脸对他而言是致命的诱惑,体内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咬破她嘴唇狠狠按进怀中都是天经地义。
而他听着这事的头一天还想着退婚,幸好。
奚凌年垂眼看见少女眼中的水色,轻手将她抱回她原来躺的位置,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徐梵梨将脸埋进被子里也不说话,怎么办,好丢人,真的好丢人。
好奇心害死猫,她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在慢慢燃起的烛火中,他压抑着体内邪火,说:“梨梨,如果你有一天一个人害怕那就轻轻向我迈一步就行了,剩下的由我来走。”
第31章
徐青云此人很谨慎,跟踪了一段时间什么也没有发现。
“小姐,安插到范僇那边的人刚刚传来消息,”春泥放下茶盏,左右张望无人,便从竹筒中抽出信纸来给徐梵梨。
差点就要忘了那些美人了。
徐梵梨阅读纸上文字,大概便是范僇时候她们是如何被春德海的人带走,被迫接客。
她按着的力道不由自主加重几分,他们也真的是……
春泥发现自家小姐脸色不太好,担忧道:“小姐,发生何事了?”
徐梵梨端坐在梨木椅子上,饮了口茶:“信上说,三皇子之死的确是他们的人动手做的,四方盟会失利三皇子早就与他们生出了间隙,他们怕他过河拆桥。”
春泥捂住嘴:“谋害皇子可是死罪!他们怎能如此嚣张!”
“如今早就没有律法可言了,”徐梵梨将茶水轻轻压在桌面上。
再叫人取纸笔也麻烦,她坐到奚凌年书桌旁提笔写了回信,喃喃:“只是没想到三皇子还有个儿子。”
小孩心如白纸从来都是最好当傀儡的,难怪他们说翻脸就翻脸。
春泥将回信塞回竹筒里,不安道:“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姑……小侯爷。”
徐梵梨摇摇头,这件事本身就很复杂,他现在应该安心布防不该插手嘉南以外的事。
她说:“他儿子现在失踪了,不仅春德海的人在找,各州也派人在找,我怀疑是被三王妃带走的,因为信上说他儿子被劫那夜三王妃也跟着失踪。”
春德海对他儿子的重视非同小可,早就叫人将三皇子府守得严严实实,遇上劫匪概率很小,除非是三王妃自导自演。
“她大概已经回了娘家,南乐城。”好巧,竟也是这个困了她前世一辈子的地方。
徐梵梨敛下眉,自重生以来还没真正回去过那个地方,也不知道师父还有世清哥哥怎样了。
春泥看出了她想法,拉住她衣袖跪下:“小姐万万不可,如今这世道乱得很,而且要是被小侯爷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徐梵梨叹了口气,那也只能想办法溜出去,这一天总会来的,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奚凌年演琴瑟和鸣的戏码。
有些恩怨也该有终结的一天。
只是这幅身子不知还能不能撑下去……
她从首饰盒中拿出一个金钗给春泥,不知为何总是想起少年当晚的话语,向他走一步吗?
以他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允许她去南乐的。
还会派人监视她。
徐梵梨动作一顿,这个多事之秋不该再把奚凌年牵扯进来了。
他该做的是守嘉南。
“去当了买几个会武功的侍卫,不要叫人发现。”
春泥咬着唇,接过钗子的手都颤抖。
还要去找一下奚凌年。
城墙旗帜飞扬,明是春天眼前却一片荒芜,草木不生,城外难民哭喊声震天。
城门却是紧闭。
“主子,他们已经在城门逗留快一个月了,幽州来势凶猛,城外难民现在越来越多还有增加的趋势,商队也不出城,采购的东西也不敢运进来,生怕被他们抢光,旁边三城亦也是此情形都使坏将难民往我们这边引,再这样下去……”
奚凌年衣袍猎猎,睨了底下的难民一眼,抵在墙砖上的手收回:“多派几个人守在外头,放他们进来便是,注意登记可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