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凌年动作一顿:“有猜测,但留在京城对你没什么好处,已经要你的小丫头提前准备了。”
徐梵梨望向院子外丫头们匆匆的身影,可为何奚凌年要她去嘉南岭?那地方就很安全吗?奚凌年究竟又对她隐瞒了什么。
罢了,这时候走也不是怎么差的选择,只是可惜看不见范僇他们人头落地。
徐梵梨无意间问:“什么猜测?”
奚凌年低笑,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这个啊——谋反啊。”
徐梵梨猛然瞪大眼。
那奚凌年是去救驾?
皇宫一片灯红似在火焰之中,掌灯的宫女刚离开。
皇上今晚依旧翻了叶贵妃的牌子,人在养心殿坐着有点不耐烦,而一袭囚衣的范僇跪在地上很是谦卑。
旁边的王公公向来会看眼色的,加急了去叫叶贵妃来。
“陛下,罪臣可还有赎罪的机会?”范僇许久没喝水,声音低哑,嗓子尖细地如同旁边的王公公一般。
皇上摔杯,茶水撒落一地,杯子也摔得四分五裂:“你今晚要见朕就是为了这个?”
殿外掌着宫灯的宫女来来往往,门上灯影绰绰,养心殿内的蜡烛快烧完了,该换蜡烛了。
那范僇恭敬地嗑了一个响头:“臣不敢,只是臣知道一个秘密。”
他眼中映出的弓宛若蛇的影子,王公公为他捏了一把汗,皇上转过身来:“哦?你知道什么?”
“永定将军的死,不就是陛下默许的?在臣屡次算计不成时陛下还叫王公公帮了一把。
凌子虚?错就错在他功高盖主实在是不该拥兵自重。只是臣甘愿做了陛下的刀,为何现在又可怜地跪在地上像只丧家犬。”
范僇低低冷笑,眼神突而一戾。
第24章
只不过眨眼的功夫,范僇摸出袖中的匕首跳起,挡在面前的王公公当场丧命。
皇上慌乱之际打翻了桌上烛台,瞪着眼大喊:“范僇,朕原来待你不薄。”
他沿着龙椅与范僇对峙着,可无论如何喊,屋外就像死了一般没一个人进来。
范僇一脚踩在龙椅上哈哈大笑:“不过是给我这条狗打发些赏赐罢了,陛下原来也对凌子虚不薄,可为何他死不瞑目被人发现了又急着要我变成一个死人,既然左右不过是死,不如搏一搏谋场富贵,陛下您说呢?”
皇上冷笑:“你是三皇子的人?很好,真是朕的好儿子啊,就都这么迫不及待地期待朕死?”
“只是要陛下睡一觉而已。”
范僇打翻了一地的火烛,殿中精美的画卷瞬间被火舌吞没,可头却是一声喊救声都没出现。
他冷冷地盯着地上狼狈的皇帝,就想了结对方,可突然身子一颤,范僇捂着胸前多出的血洞不可置信地回头。
皇上惊喜道:“奚凌年!快给朕杀了他!”
奚凌年抽出滴血的剑一步步在他面前蹲下,低笑道:“老头,不如看看我是谁?”
他摘下面具,一张俊美绝伦的相貌在灯影下浮现,脸边不小心溅上几滴血,明明是寻常家儿郎这会又好像修罗,在不经意间取人性命。
“凌子虚?你是人是鬼!”皇上借着刀光看清,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奚凌年漫不经心捡起地上的匕首:“老头,你说我替你镇守边关怎么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假传情报也就算了,为何又派人背刺我。”
这说是质问他却像聊天一样。
少年居高临下看着他,就好像那年小小的他跪在地上抬头请帅出征,那般的骨子里的傲气从来都没变过。
皇上那年只当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听说他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死了也就死了,赐了点兵打发他,却不想他竟能平安回来。
“报,凌子虚小将军收复雁门关。”
“报,凌子虚小将军收复十七西州。”
“报,匈奴同意和谈,但不是和陛下您,而是指名道姓要小将军来。”
太监刺耳的声音宛若昨日,逐渐成为一场梦魇。
“你别过来,救驾!朕不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皇上指他怒道。
“不知道啊,”奚凌年匕首刺入,“那就上黄泉路给他们赔罪好了。”
他声音如同鬼魅,刀下人挣扎力道很快就没了。
黑衣人跪在地上,恭敬道:“主子,春德海和镇国公不在牢中,夫人他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奚凌年打开桌上盒子,入目的是一根精致的簪子,由上好的墨玉雕琢而成,簪子末端是鸟衔着一枝梨花。
他手轻轻拂过上边的梨花,轻声道:“走吧,别让她等太久了。”
皇宫生活多猫经常上窜下跳,小宫女跟在猫后边,生怕不小心冲入寝居内冲撞了哪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