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回想起什么,回眸看着他:“当时那下面的人,是你?”你跟踪我?
奚凌年不置可否,语带无辜道:“什么下面,夫人可否详细说说?”
还在装!
“你叫裴夏玄跟踪我,后面王过约茶的时候你也在下面偷听,是还是不是?”徐梵梨语带锋芒,死死盯着他。
奚凌年轻笑道:“夫人当真是冰雪聪明,只是喝个酒找不到方向碰巧罢了。”
徐梵梨觉得他每句话都阴阳怪气的,咬牙道:“你离我远点,我要和离。”
除了爱跟踪打架厉害点还能干嘛?
一个王过还不够吗?
天空中有烟火炸开,黑夜被各色的烟花渲染,多姿多彩。
徐梵梨见奚凌年没怎么反应,继续道:“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成天不是失踪就惹麻烦,我想要的是一个喜欢我的夫君,能有耐心天天哄我……你呢?喝酒都喝不赢吧。”
省得哪天耍酒疯。
两辈子都没被哄过,没感受过就很羡慕那种两情相悦的。
少女小脸在高空中被冻得有些红。
奚凌年喉结滑动,收敛脸上的笑意:“ 你有你的恩怨,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本就互不亏欠。我觉得你是聪明的,还不觉得现在如履薄冰单凭镇国公府足矣护住你?敲登闻鼓难道不是你惹的麻烦?彼此彼此罢了。”
他微低下头,声音低哑:“怎么?你指望和离着后你身后那人帮你。”
所以他是打定了吃绝户?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10章
徐梵梨咽下了满肚子的火,恢复原来的平静:“我会解决掉这件事不会连累侯府,还请小侯爷之后行事注意,我不想新婚之夜的事情在发生第二遍。”
夜晚依旧沉静无声,远处的烟花已然接近了尾声。
奚凌年盯着她不开心的脸,突而似笑非笑道:“夫人教训的是。”
徐梵梨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不想在看见他,可为何奚凌年没事带她来塔上,想起了刚才的烟花,应该是巧合吧。
塔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叫:“着火了!着火了!”
街上顿时乱作一团,最右边一座华丽的酒楼突窜起浓浓黑烟,散处点点火星,一时半边天空都被烧红,徐梵梨看过去,正是范僇等人进去的那家。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奚凌年,身下却是一轻,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带着从佛塔上下来。
好冷。
徐梵梨手下意识抓紧他护臂,终于忍不住了:“奚凌年,你在干——”
她抬头一看面前酒楼的断木,火要么就是奚凌年放的,抑或是范僇他们自导自演。
这一局是鸿门宴。
奚凌年走向一个隐蔽处,来都来了再走也可惜,徐梵梨散开头发遮住半边脸,跟在他身后。
那个今夜假扮她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回禀道:“主子,王过已经困在里面了,不过还是让范僇和那个人跑了。”
徐梵梨推开烧断的门,沿着里面走,就看见王过坐在灰烬中,面如纸色的脸见到人来一瞬间可是狂喜,可看清来的人还有谁,他抱着受伤的腿使劲往后退直接撞到了被烧得发黑的花瓶。
她俯视着他,在前世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只不过那时嬉皮笑脸俯视的人是他。
想不到吧,今时不同往日。
徐梵梨冷冷望着他,突而抽了他一巴掌,王过骂骂咧咧地捂着脸摔在地上。
奚凌年饶有兴味打量着她:“怎么?现在就聊不愉快了?”
徐梵梨没接他话:“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好戏?”
少女沾满雪的衣服上此刻又落了些灰,很像在雪地里打了个滚似的,脸上明显很生气。
奚凌年似笑非笑道:“不然看看你脚下。”
徐梵梨闻言退后几步,鞋底软绵绵的,这酒楼的地本是木的,被火这么一烧成炭,下面的地就露出来。
她仔细瞧见断木间黑色的间隙,这下面是空的。
范僇他们要一间空的地下室来干嘛?
徐梵梨望着黑漆漆的洞穴,似乎听见底下几声微弱的呼唤,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回头见旁边都是奚凌年的人,咬着牙道:“来帮忙,把这边的东西清开。”
黑色的炭灰漫天飞舞,地窖久违地透出了光,徐梵梨打着灯笼靠近,照亮一张脏兮兮的脸。
那像是一个女孩儿的脸,眼睛像羊犊般纯净,她抬脸望向徐梵梨,嘴边发出呜呜的声音。
徐梵梨这才发现,她被一个大罐子装着,没有舌头,瞳孔一缩。
这是——人彘。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惊呼出声,手中的灯笼滚到墙角,奚凌年把它捡起来,站在徐梵梨旁边手没有立即捂住她眼睛,低哑着声音问:“还受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