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丫头紧张到手抖,这些都是小侯爷废了好大心思才收集到的奇珍异宝,这下二话不说就送人,这也就算了,主要是还送的对象还是……
她本以为徐梵梨真要她送,可下一秒徐梵梨就自己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手镯。
它做工也真是精致,浮雕上泛着银色光泽,鱼鸟浮雕在上边好像是活了一般,栩栩如生。
可王公子见到她的第一眼却是脸色大变,死死盯着徐梵梨。
这正是她前世戴的。
徐梵梨笑道:“这份薄礼赠予王公子也算是我随身的嫁妆,能否把我家丫头放了。”
“那就放了好了,本公子也不是什么不讲理之人,”王公子权衡了一下其中的利弊,语中带了点冷意,“还请楚小姐收回嫁妆,昨晚的事确实是本公子鲁莽了,若是唐突了还请见谅,只是本公子那日听闻楚小姐那日在朝堂上的风姿一直像认识一下,不知改日可有空赏脸吃点茶。”
这是想试探她。
徐梵梨上辈子就知道王公子与范僇关系不浅,前世王公子来北乐城是找范僇图谋的。
今生她不会再输了,证据的线索断了就从这条线入手。
春泥千谢万谢,徐梵梨不留痕迹地应下。
她不知道的是,他们在这的言行举止都被楼上的人看了去。
奚凌年坐在酒楼的窗户边,把玩着面前酒杯,有些漫不经心。
裴夏玄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只听见了最后那句“赏脸吃茶”,眼睛越瞪越大:“这楚湘宁,这才第二天就开始朝三暮四,这这这,定情信物都来起了,偏偏还是王过,我看上次废他的腿太少了!”
奚凌年打断他:“山庄的事情怎样了。”
裴夏玄拍拍胸脯:“我办事,你放心,早就在范狗的人过来之前安置好了那老嬷嬷,这不是重点啊,奚哥你怎么不着急,若是再不好好管管这个楚湘宁,她说不定明天就要红杏出墙了!
我看她刚刚对王过挺好的,又是送镯子,又要送东西……”
奚凌年:“说够了没?”
他放下酒杯,不耐地看过去,深黑的眼眸划过一抹杀意。
“ 最近盯紧了范僇,看他有没有与什么人见面,不该说的事就闭嘴。”
裴夏玄一个激灵,低头看了眼徐梵梨等人远去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徐梵梨一回来就看见了奚凌年,不知是不是昨晚夜半就去酒楼待了一晚,身上有种很清淡的酒香,终于鬼混回来了是吧?
她冷笑,命人端了碗醒酒汤过来,这脸上是一个关心,汤当然是醒酒汤,但是就是要烫死这死纨绔。
自己的事自己不会处理好,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
徐梵梨也不过问他去哪,只是端好笑容:“夫君。”
也不知道这人为何成天带着个面具,究竟是长得多貌若天仙才怕被她看见,她难道还稀罕他不成?
奚凌年只是瞥了眼热气腾腾的醒酒汤没有碰,眼中闪过些许玩味,似不经意地问道:“听他们说你去找了王过?”
徐梵梨就等他这句话,心里都快乐开了花,前行忍住对那王公子的厌恶,很是善解人意道:“太傅一家在京中也是有几分话语权,夫君那日鲁莽了王公子我怕日后太傅会就这事参一本,便自作主张赔了件礼。”
她说话娇声,一提到王公子脸色就有些红,差点没按耐住胃里的翻腾,硬着头皮道:“我才发现王公子这人还挺好的,并没有传闻中那么轻浮,那日之事不会有误会?”
当着夫君的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可对方倒是不生气。
看着奚凌年微微一眯的眼睛。
徐梵梨已经想着他马上就应该冲进书房把和离书甩她脸上,然后她就能带着数万家产“伤心欲绝”地回到小山庄养病。
岂料这少年只是唇角勾笑:“嗯,你开心就好。”
他背着手,转过身去,余光瞥到镜子中那少女差点挂不住的笑容,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一样,娇气中又有点可爱。
他很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自然猜得到她什么心思,只要不把事情做过就好。
徐梵梨深吸一口气,咬牙:“王公子还说要与我一同煮茶。”
她扯住奚凌年的衣角慢慢靠近,房内一时暗香涌动,不,这也不是暗香,她特意叫春泥寻了京城最烈的花粉香,寻常人一闻到都可能直接掐着鼻子晕过去了。
“那记得多带几个人去,”
他声线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依旧是平淡的冷淡。
夜间的烛光和缓了空气中的寒冷,这少年抱着双臂细细打量徐梵梨脸上表情,语气却多了几分玩味。
这一副什么都不介意的神色,徐梵梨只好打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吞,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