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隅乘慢慢开车回去, 路上对时最唤:“老婆。”
这还是他们回来以后,他第一次叫她老婆, 这些天来一直叫的都是最最。
时最轻笑讲:“我才十九岁, 没和你结婚呢, 现在可不是你老婆。”
林隅乘车速放慢, 腾出一只手,将时最的手握在他掌心中,道:“年轻人谈恋爱也会叫对方老婆老公。”
“听起来, 你很懂年轻人之间的恋爱吗?”时最轻轻捏他的手指,“好像是挺懂的, 之前就会陪女孩过生日。”
她总算想起来, 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林隅乘笑出声,先向她解释:“那天易宁珊本意可不是在轩和过生日, 是在路上遇到我要去轩和。并不是我在陪她。”
“而我去轩和,是因为那天你在。”
他那次回校不是要回来陪易宁珊过生日,他甚至根本不知道那天是易宁珊的生日,只是在花了几天, 像大海捞针般寻人,终于找到有时最这个人存在, 就立马远远确认了眼她好不好。是为了一个人回来,但不是易宁珊,是她。
林隅乘也终于向她道:
“我与易宁珊从小认识, 之前她确实向我告白过, 但我拒绝了。”
“你是不是以为, 我这一次是因为有了你,才拒绝了她。”
林隅乘似乎懂她心中所想,“上一世,没有你,我家中也没有出事,在我也是差不多二十岁,我那时候确实有过恋爱的想法。也遇到过很多喜欢我的女孩,不乏像易宁珊这样各方面条件和我十分匹配的女生。”
他故意停顿,非要时最忍不住,“你是在和我怀念你大学时的初恋吗?我并不是太想听。”
“不是初恋。”林隅乘这才不逗她,慢慢道,“上一世,我也是拒绝了她。因为我清楚,那是合适,不是喜欢。”
林隅乘笑笑,“那时候还觉得自己,眼光是不是太高。”
后来就是末世,遇到过更多喜欢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女人,或许非常容易就能够得到,但他仍然做不到像见过的末世之中大多数男人那样,放纵自己沉溺最初始的欲望。见多了男人丑陋的劣性根,他愈发不屑与他们为伍。也更欣赏在末世中能够独立自强的女性们,这样的女性也大有人在,最不喜欢的便是依附男人而活的菟丝花。
直到他后来遇到了时最,她刚开始可是以菟丝花的形象出现在他身边,可他只想给她十二分的呵护。他直接打破了内心的那套标准。
“所以,你可不能冤枉我,老婆。”林隅乘道,“我第一次,和女人亲吻,都是某一个人咬的我。”
“甚至不止第一次接吻,还有床上的一点事。头一次,都不是我说的要。”林隅乘淡然重提。
“别说这。”时最小声提醒他,“你儿子还在后面睡觉。”
林隅乘低声讲:“那某个人,清楚我的初恋是谁了吗?”
时最看看他,又想想这一会自己的反应,她突然也有些对自我的感慨。
“乘哥。”
时最道:“我以前都不会对你这样,对你有点坏。”
她其实没那么在意易宁珊,她不会对一个不熟悉的人怀有敌意,只是恰巧,想对林隅乘使一点小性子而已。
刚遇见林隅乘时的时最,可从不会对他说“不”字,那时候她都不懂得爱自己,仿佛是寻求救赎般地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了林隅乘身上。她经历过了许多,也将自己改变了很多。她仍然很爱林隅乘,但不再是只爱他了,她还更爱自己,爱她的父母和她的孩子。
而这些改变,又都是他教给和带给她的。
对于她的那点坏,他只觉得:
“倍感荣幸。”
他紧了紧她的手。
“三生有幸。”
林隅乘他父亲还在检审期间,他之前身居要位,一丝一毫都要细查,两个月过去,进程很慢。
他相信父亲清者自清,只是有他舅舅的先例在先,在他舅舅去世后,家中企业股票猛然下跌,同时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市场,甚至无视常态规律,在完全不可控下走向破产。
跟他现在的命格有关。他不想再追悔往事,明白要尽全力守护好眼前。就算清者自清,他也担心父亲深受同样的影响,前段时间,林隅乘与他父亲林卫见上了一面。
林卫只让他照顾好他母亲。他父亲讲,自己一生为国,光明磊落,他相信最后不是让他失望的结果。林隅乘想,也许命运无常,但人有更坚定的力量。
他母亲在医院说,以前住的房子,太大了,以后恐怕会很空旷,她想在出院以后,换一个小房子住。
那是一个弟弟赠予姐姐的房子。
林隅乘答应了她。
最近两天,他看了新房,远离市区,是一幢装修好的两层白色小别墅,院子中有一个洋气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