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后的白芷眸光一闪,深深低下了头。
晏凌冷哼,斜睨萧凤卿一眼,毫不在意道:“不出意外,这几个都要跟随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挑模样出众的,难不成叫我天天对着庸脂俗粉?再说了,她们和春花秋月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有什么好提防的?高门大宅的主母总爱把夫君偷腥的罪过推给丫鬟,殊不知,丫鬟爬床是事实,男人们抗拒不了也是事实。”
萧凤卿不由得摸摸鼻子,嬉皮笑脸:“阿凌的言谈举止总是跟别人不同,我越发觉得自己眼光出众了,阿凌别怕,谁敢爬我的床,我绝对扒了她的皮给你做坐垫。”
闻言,晏凌漫不经心地勾起唇:“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萧凤卿抬起健臂将晏凌拢进怀内:“娇花万千,吾只怜一朵。”
晏凌忍俊不禁,被萧凤卿带着慢慢朝前走。
白芷不知不觉止住了步子。
紫苎疑惑地打量她:“你发什么呆?”
白芷抿唇,瞟了一眼渐行渐远的萧凤卿夫妻:“王爷和王妃真是恩爱。”
紫苎掩唇笑道:“羡慕了?没关系,改日找王妃说说,让她给你配个好人家。”
白芷面露羞涩:“胡说些什么呢,我才刚来王妃身边伺候,年岁也不大,有什么可着急的?”
“可你那眼神,我瞧着就是恨嫁了。”紫苎打趣:“你不愿麻烦王妃过问你的亲事,莫非是心中有人了?那人是谁?是王府内的小厮或者管家吗?还是田庄上的?”
白芷心口一突,面色忽青忽白,连忙摆手:“绝对没有的事,你可别瞎说!”
正闹着,绿荞与绿萝同时出现在垂花门一侧,绿荞扫了眼白芷,目光又落在眉飞色舞的紫苎身上:“说话小点声,别吵吵嚷嚷的,没见王爷王妃在待客吗?怎么离了王府就不懂规矩了?没得叫人笑话。”
紫苎急忙收住笑声:“绿荞姐说的是,我这就干活儿去。”
眼见紫苎转身溜走了,白芷也想跟上去。
熟料,脚跟刚提起,绿荞淡静的声音也随即响起:“白芷,你这身衣服的料子不错,但我们终究是丫鬟,你先换了它再来伺候吧。”
白芷面色微变,嗫嚅道:“嗯。”
绿荞别有深意的眸光在白芷脸上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尔后,回身走了。
午后阳光灿烂,白芷抿唇站在原地,眼色越发幽深。
……
萧宜修在会客厅没等多久,远远就见到一双俪人携手并肩而来。
他们身后繁花如画,间或有两三只白鸽飞掠而起,画面美轮美奂。
目睹这一幕,萧宜修的眼底泛起一丝羡慕。
“未知太子皇兄前来,弟弟有失远迎,还望皇兄恕罪。”
萧宜修起身笑笑:“刚来一会儿,也是孤思虑不周,应该先派人过来通传的。”
晏凌福身行礼:“见过皇兄。”
太子笑容可掬,虚抬双手:“七弟妹无需多礼。”
言罢,太子示意身边的婢女送上礼品:“这些都是孤的私库取出来的,你们夫妻都有伤在身,理应好好休养调理,尤其弟妹,毕竟是女子,受了伤更要精心护理。”
晏凌浅笑:“谢皇兄关心。”
宫婢奉上三盏碧螺春,萧凤卿请萧宜修落座,尔后牵着晏凌坐在自己身边:“皇兄过来做客,我们自然是夹道欢迎,何必准备这些东西?都是自家兄弟,也用不着这么客气,平白弄的生疏了。”
“是啊,七弟所言极是,我们都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手足之间就得常来常往,这感情才热乎。”萧宜修端起茶碗喝一口,抿抿唇,选择了单刀直入:“七弟,打开天窗说亮话,皇兄就不和你绕弯子了,孤最近碰上一件特别棘手的事,需要七弟施以援手。”
话落,萧宜修讳莫如深地看了看周遭眼观鼻鼻观心的婢女。
萧凤卿会意,淡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等整座会客厅只有三人了,萧宜修开门见山道:“七弟,为兄打造了一艘船,船的掌舵人是孤,目的地是晏云裳母子的断头台,不知你可有兴趣上这艘船?”
萧凤卿眸色一深:“船的材料可坚固?这出船行海最怕的就是大风大浪,皇兄这艘船若是行到一半就翻船了,这船上的人岂不是连尸骨都找不到?”
听着萧凤卿如此直言不讳,萧宜修颇为惊讶,他原本还以为萧凤卿会装傻充愣地谈条件。
一时间,萧宜修又茫然了,不知道自己找萧凤卿合谋扳倒晏云裳母子是否是明智之举。
然而,目前的形势其实根本容不得他再拖泥带水,思忖一会儿,萧宜修道:“孤有个法子,能让晏云裳母子连同朱桓万劫不复,七弟你说,如果是这样,这艘船的材质是否牢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