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哼笑:“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要是没上过她的床,她就算想浑水摸鱼也找不到地。”
萧凤卿作势抽动鼻翼:“你闻到了没?好重的醋味。”
晏凌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就要挣脱萧凤卿的怀抱:“狗嘴吐不出象牙。”
“别闹。”萧凤卿展开手臂搂住晏凌的腰:“你再这样,我的伤口全裂了,你是希望我失血过多英年早逝?”
眼前闪过萧凤卿躺在血泊的情形,晏凌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了动作。
“就一次,”萧凤卿轻咳一声,情不自禁地曲指蹭蹭鼻子:“她给我下了迷药,当时恰巧朱桓的人跟踪我,我干脆将计就计在她床上睡了一宿。”
“不过我可没碰她,是她自己非得诬赖我,也就从那时起,我再没去过白果巷,不过看在她跟过我一场的情分,我就把宅子送她了。再见面,我们已经成亲,她莫名其妙抱个婴孩说是我儿子,我才不当王八呢。”萧凤卿失笑:“这么多年浪迹花丛,倘若没点定力,早死过千百回了。”
晏凌在他胸口渐渐卸了防备,无意识地默数他的心跳声,食指轻点着他肋骨,将晏皇后用惑心音算计沈淑妃的阴谋讲给他听。
“睿王是有备而来,你说滴血验亲会不会出差错?”
萧凤卿眉心微拢,清冷开口:“他做了两手准备,猎场杀不了我,就在女人那档事上整死我。你说,杀子杀妾的皇帝,臣民会认可吗?”
晏凌若有所思:“那要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咯。”萧凤卿的手指轻柔摩挲着晏凌的眼角,她纤长的睫毛拂过他圆润的指甲盖,他魔怔一般垂头在她发顶亲了一口,讳莫如深:“得想个法子让睿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好,晏云裳那边肯定也会伺机而动,她不是说要治你造谣生事的罪?”
晏凌眼波微动,讽笑:“目前她顾不上我,谁让你挡在我前面了?”
萧凤卿捧起晏凌的脸,低低一笑,胸腔因为笑声震颤不止:“你的幸灾乐祸太明显了。”
触及男人即便伤重也仍旧风华绝代的美貌,晏凌局促地移开了眼,清美的面颊芙色渐深。
萧凤卿心头一动,下颌抵着晏凌的头顶,灼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莹白耳侧:“晏凌,我只有你一个。”
“什么?”晏凌不明所以,懵懵懂懂。
萧凤卿望进晏凌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眼,再次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还要再重复刚才的话,他不免颇为羞恼。
“就是……”萧凤卿眼神乱飞,顾左右而言他,快速道:“就是……除了你,我没别的女人。”
“啊?”晏凌坐起来,久久怔忡,良久,晏凌夸张地提高了音调,不可思议道:“难不成在我之前,你还是童子身?萧凤卿,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萧凤卿不假思索地起身捂住了晏凌的嘴,无奈训斥:“闭嘴,你还嫌我不够丢人?”
正在这时,绿荞的声音倏地自帐外传来:
“王爷,王妃,皇上请你们去主营。”
萧凤卿神情一凛,晏凌也从恍惚中立刻醒觉。
她目露诡异地睃了一眼萧凤卿,萧凤卿讪讪放手,眼见她又要出声,急忙勒令:“不准再提那事!快拿衣裳过来伺候我。”
……
宋典吏以死检举萧凤卿弑杀亲子的丑闻在营地口口相传。
建文帝为了遏制事态迅速恶化,连夜命睿王和晋王运送宋婉婉母子的尸体来回雁山。
萧凤卿与晏凌到主营的时候,除了帝后、沈淑妃、太子两兄弟,还有永定伯以及卫国公夫妻在场,他们都是建文帝请来当见证人的。
三堂会审的架势,不言而喻。
萧凤卿携着晏凌给帝后施礼:“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晏皇后的眸光在晏凌淡静的面上缓缓划过,幽光一闪。
晏衡担忧地看着晏凌,亦是爱莫能助。
他原本还以为萧凤卿真的浪子回头了,没想到还没消停几天,就闹出了私生子的丑事。
他那么好的女儿,就这么被一头品行不端道貌岸然的猪给拱了,想起来,胸口都是痛的。
建文帝对萧凤卿依然没有好脸色,他指着场中央放着的一大一小两具棺材:“这就是宋婉婉母子,仵作勘验过了,这对母子的尸表没有任何伤痕,是被内功震断心脉而死,你倒说说,寻常谋杀,谁会用武力?”
萧凤卿看都没看那两具棺椁,笑道:“许是宋婉婉离开骊京之后得罪了一些仇家,所以对方就聘请了江湖人士一路尾随她回京,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给杀了。”
睿王冷冽地勾起唇:“七弟,倘若宋婉婉母子与你真的没有关系就罢了,可如果他们真是你的女人和孩子,你现在这种态度委实太绝情,七弟在身体力行地证明‘无毒不丈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