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定睛看了晏凌一眼,打趣道:“瞧不出来,我家王妃还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改天也给夫君效劳下。”
晏凌麻利地拾掇好自己,一转身,萧凤卿还在磨磨唧唧地系腰带,她嫌弃道:“这一看就是个四体不勤的,你这二十年都是叫别人给你系腰带吗?”
萧凤卿决定实话实说:“平时都是白枫伺候的,这骑装的腰带确实不太好弄。”
晏凌无语,等了小半会儿,她认命地大步走过去,从萧凤卿手里夺过了腰带。
从头至尾,两个人都没想过找旁人服侍。
萧凤卿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低头找带钩的晏凌,心底莫名有点甜:“阿凌,你还真有一些做好妻子的潜质。”
晏凌微微弯身,满头青丝从削肩流泻而下,她双手圈过萧凤卿的窄腰,替他把腰带系好,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特别煞风景的话:“我倒是觉得,你做我儿子更好。”
萧凤卿:“……”
罢了,好男不跟女斗。
……
用过早膳,所有人都聚集在主营的空地前。
建文帝身着明黄纹龙骑装,站在观台上阔论了几句千篇一律的开场白。
晏凌不动声色地打量建文帝,发现建文帝看似身板健朗,其实内表孱弱,分明是外强中干的状态,就连说话的音量都没以前洪亮了。
想起萧凤卿说过建文帝命不久矣的事,晏凌的心头笼上了浓厚的阴霾。
渐行渐近的马蹄声蓦然拉回了晏凌的思绪,她转头望去,一眼就寻到了萧凤卿的身影,那人落在太子、睿王和晋王之后,慢悠悠的。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随着旭日冉冉东升,山林间云遮雾绕的薄霭渐次散去,万千清华水木沐浴在晨曦中。
萧凤卿坐在马背上,俊美无俦,挺直的身形犹如青松劲竹,他穿一身本黑色的骑装,以金线绣制的云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耀眼至极。
注意到萧凤卿的远不止晏凌,几乎是萧凤卿出现的那一刻,他便吸引了在场大多数闺秀的目光。
晏凌失笑,血统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妙,因为出生大楚皇族,所以不管萧凤卿如何浪荡不羁,他身上那股矜贵优雅的气度始终无法磨灭。
在建文帝宣布过狩猎的规则与彩头以后,萧凤卿催马来到了晏凌身边,看上去急不可耐。
“王妃,你夫君可俊?”萧凤卿眉眼弯弯。
晏凌撇撇嘴:“你自己照照镜子不就晓得了?”
萧凤卿轻笑:“阿凌就是我的镜子。”
同晏凌站一处的还有其他皇子的家眷,听到萧凤卿跟晏凌大庭观众之下打情骂俏,深觉伤风败俗之余又生出了几分羡慕。
太子的眸光从萧凤卿夫妇的面上掠过,眼底有惆怅一闪而逝,倘若太子妃还在,今日陪他来回雁山的就是她。
睿王眯眸观察着谈笑风生的萧凤卿,目色微深,攥着马缰的双手紧了紧。
“王爷,”吴湘儿缓步走近睿王,自袖袋中掏出一块汗巾:“这是妾身昨晚连夜绣的,希望您此行平安顺遂。”
睿王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收好汗巾,尔后,慢慢看向吴湘儿身侧的周侧妃。
周侧妃温柔一笑,奉上一对新做的皮质护腕:“王爷,不求收获颇丰,只求您安康。”
睿王笑了,接过护腕,当众换上,叮嘱周侧妃:“你送的东西,本王很喜欢,有心了,在营地好生休息,等着本王回来。”
吴湘儿见状,捻着手指,指甲深陷进肉里。
紧跟着,东宫的邓良娣也送上了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
之后,这几个女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晏凌。
晏凌:“……”
她没准备东西,也不知道要送什么给萧凤卿。
吴湘儿饶有兴味:“七弟妹,你送什么给七弟?该不是背着我们偷偷送了吧?”
晏凌哑口无言,她转眸仰视萧凤卿。
萧凤卿玄月眉一挑,忽地倾身,单手扣住晏凌的手腕,迅速从她腕部褪下那串绿松石手链。
晏凌愣愣的,脑子一时间像装了浆糊,不太懂萧凤卿的用意。
萧凤卿扬了扬手中的手串,笑道:“阿凌亲手为我编造的手链,为什么不敢让我知情?因为害怕我嫌阿凌的手太笨?”
他煞有其事地端量着那串链子,笑颜顽劣又明快:“阿凌莫要妄自菲薄,这串手链编的极好,我很喜欢。”
言罢,萧凤卿亦是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戴上了那串绿松石络子,长度恰好,在萧凤卿的手腕仅仅缠了一圈,比晏凌的要少一半。
萧凤卿一脸幸福地转转手:“阿凌的手真巧。”
晋王调侃道:“七弟妹这礼物真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