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爱面子,当然不愿意因此事被那群小姐妹奚落,索性比照着秦浅和陆言琛的五官,做了一百对玩偶用来做婚礼的摆设品,对外声称陆言琛不爱墨守成规。
尽管理由牵强附会,至少面子上过得去了。
不知情的,还称赞康敏奇思妙想。
婚礼结束后,秦浅挑了几对最为形似他们的,放进新家。
眼下,秦浅尤为喜欢的玩偶,被孟云兮给毁了。
秦浅揪着玩偶,胸腔荡开一股怒气,是由来已久的积压,猛然迸发,便没办法再轻易压制。
孟云兮却不怕,悠然自得地吹了吹自己的光疗美甲:“跟自己的老公没拍结婚照,只好靠这些死气沉沉的玩偶DIY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想法,你真恶心。”
“我都替姐夫委屈,要捡别人的破鞋穿。”孟云兮压低音调,讥笑声里藏着怨毒的恶意:“夜深人静,你独守空房寂寞吗?哦,我忘了,你可以约顾景安……”
话音未落,秦浅突然反手就给了孟云兮一个耳光。
力道十分狠戾,孟云兮的耳廓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失聪。
她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秦浅:“你……”
话还没说完,秦浅脸色阴冷地又给了孟云兮一巴掌。
脆响声撕裂了静谧的空气,声声震耳欲聋。
接连挨了两下,孟云兮完完全全懵了。
“贱人!”她愤怒地咆哮,作势要扑向秦浅。
秦浅冷笑,猛地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横亘在两人间。
锋锐的寒光刺入眼底,孟云兮的步子生生刹住,她的手离秦浅的腹部只有一掌的距离。
“你敢伤我的孩子,信不信我和你玩命?”
秦浅饱满的朱唇挂着一抹邪肆的笑,她的眸光深不可测,像漆黑阴寒的地狱。
孟云兮没来由得一怵,喉头如同被刀劈过,冰凉凉地疼。
陆振齐父子来到小客厅时,恰好撞见秦浅与孟云兮对峙。
“你们在干什么?”
听见陆振齐的声音,孟云兮的眼眸迅速涌上泪水,她往陆振齐身后扫去,陆言琛高大的身影赫然入目,铺天盖地的委屈瞬时堵到了鼻尖,她哭着跑到陆言琛身边。
“姐夫,秦浅要拿刀杀我!”孟云兮颤声,迫不及待把自己的脸展示给陆言琛看:“她还打了我两个耳光,我差点被她打聋,秦浅真的好可怕!姐夫,我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陆言琛平淡的目光在孟云兮左右两边面颊的红印上微顿,而后瞥向秦浅,意味不明地勾唇。
“怎么了这是?”
康敏同宋月秋也闻声下了楼,乍然看到孟云兮的脸伤,康敏大吃一惊:“云兮,谁欺负你了?”
根本就没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康敏不分青红皂白就袒护起孟云兮。
秦浅面无表情地丢掉水果刀,音色淡漠:“妈不必拐弯抹角,是我打了她。”
挺讽刺的对比,陆家人全都跟孟云兮站在一边,就她位于他们的对立面孤军奋战。
康敏心疼地把孟云兮搂到怀里,质问秦浅:“云兮还小,你比她大了好几岁,也不懂谦让?”
“是啊,云兮偶尔说话不中听,心思却不坏,你怎么这么过分?”
宋月秋蹙眉指责秦浅,全然忘了她刚在餐桌上的慈爱。
秦浅哂笑,清澈如水的目光笔直地投向陆言琛:“你有没有什么想训的?”
陆言琛长腿交叠,静默地倚着隔断玻璃门,闻言,他淡淡地抬眸:“云兮还是个孩子。”
因为孟云兮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所以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秦浅都不该太计较。
秦浅心里的一根弦骤然被扯断了,强烈的失望仿佛一支箭狠狠射在心口,疼痛肆虐着蔓延。
她所谓的丈夫,从不肯信她,对她连起码的维护都不存在。
或许陆言琛也知道孟云兮是个什么货色,可看在孟雯萱的情分上,他愿意一再包容她。
转念一想,秦浅自嘲,好在陆言琛没讽刺她是不是杀人上瘾了。
肚子的宝宝似乎感应到了秦浅消极的情绪,轻轻动了动。
秦浅低笑着抚上腹部,把孟云兮弄坏的玩偶丢到地毯,冷声道:“她心思不坏,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举动吗?”
众人的目光都锁定破破烂烂的玩偶。
陆言琛那只倒是完好无损,另外一只简直能用“开膛破肚”来形容,可见下手的人怀了多么深刻的憎恨,也折射出对方希望秦浅去死的阴暗心理。
康敏哑然失语,秦浅还怀着孕,孟云兮却用这种方式诅咒秦浅,确实让人心惊。
陆言琛盯着玩偶,不知怎的,内心忽然涌动着一股陌生的情愫。
他没想到,秦浅会把这些玩偶拿回家,即便那之于他,是耻辱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