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霍雅琦有过四年的离职记录,离职日期跟她出事的时间只不过相差半年。
那么巧,她被霍玦藏起来也差不多四年。
那些往日不太理解的节点在此刻都自动串联,拼凑成残缺又能管中窥豹的图画。
被人当做傻子糊弄,这滋味真不太美妙。
秦浅若无其事关掉手机,淡淡瞥了眼身旁给安吉拉调整睡姿的陆言琛。
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烧出大大小小的火洞,让他直接做一块蜂窝煤。
陆言琛清隽的眉眼散漫轻抬,黑眸染着揶揄笑意:“再看下去我就要尸骨无存了,你这是又恼了我?”
秦浅凉凉移开视线,嗤笑:“男色是祸水,招蜂引蝶。”
陆言琛疼爱地勾勾安吉拉的脸蛋,淡声:“我只能管住我自己,哪能管得了别人?你迁怒也讲讲道理,霍雅琦待寰屿那几年,我和她清清白白。”
以前霍雅琦在学校的确算风云人物那一类,不过他们没什么交集,只是偶尔社团活动里遇到过。
国外的大学采用学分制,学业繁重,压力大,唯少量的学生可以跳级毕业。
霍雅琦找上门表白,他忙着拿学位,压根没心思应付她。
霍雅琦后来追到香江,更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况且,她确实也没做过出格的行为。
如果陆言琛真把霍雅琦怎样,反而欲盖弥彰。
秦浅之所以搜不到八卦,是他一开始就干预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哪天上网,看到的全是他的花边新闻。
就像当年新婚蜜月期,他故意传绯闻给秦浅难堪。
哪怕秦浅知道他没真正背叛婚姻,要说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陆言琛深知这一点。
秦浅冷然一哼,心底也晓得陆言琛被无辜波及了。
她就是觉得憋闷,竟然被霍玦算计这么多年。
想到安吉拉还把霍玦当成了好朋友,昔日屁颠屁颠叫他乔克爹地,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陆言琛刻意没提这恶心事,秦浅自己发现猫腻比他亲自揭穿更好,毕竟霍玦救过她们母女。
车子不疾不徐停靠别墅的车坪。
陆言琛将安吉拉打横抱起:“我送你们进家门再走。”
秦浅收敛思绪,光影辉映出眼睑下的阴翳。
她看眼面容沉静的陆言琛,欲言又止,又看了眼酣睡的安吉拉,暂时按捺未尽之语,斜身下车。
曲妈还没睡,得知秦浅今晚回来,她一直客厅等着。
听见汽车的引擎声,曲妈快步跑出门。
陆言琛抱着安吉拉绕过喷泉池,看到曲妈笑了笑。
曲妈忙侧身让陆言琛进屋:“平安回来就好。”
庄铭把行李拎到栅栏边:“总裁夫人要我帮忙吗?”
“不必。”秦浅道了声谢,自己提着箱子上台阶,立定昏黄光线中,笑脸盈盈:“曲妈。”
曲妈凝眸打量秦浅的气色,心疼道:“辛苦了,我给你炖了燕窝粥,你喝一碗再睡觉。”
她往回瞅,门口未见陆言琛的行李,叹气。
秦浅进玄关放下行李箱。
陆言琛踩着楼梯,一边走一边整理袖扣,抬起眸子。
两人四目相触,隔空碰撞的眸光仿佛被空气黏住。
曲妈适时提议:“我做了宵夜,姑爷吃点再走?”
“麻烦曲妈了。”陆言琛巴不得多留一会儿,懒得装腔作势,从善如流应诺。
秦浅去洗手间拾掇了一番。
出来时,陆言琛坐沙发翻着安吉拉的画册。
他看向秦浅:“全是安吉拉画的?”
秦浅点点头,温然失笑:“那当然,她很有天分。”
“我们这女儿,小小年纪就聪明绝顶,以前……”
陆言琛回忆片刻,面露感慨:“我还想让她继承我的产业,不过那天听她的理想是当医生,我又改变了主意,她将来长大想做什么,我都尊重她,绝不干涉。”
秦浅盯着陆言琛柔和的侧脸,起了打趣的心思:“那你的万贯家财怎么办?”
陆言琛翻了页画纸,不假思索:“入赘啊。”
说完,自己的眉梢眼角都蔓延上隐约笑意。
他太专制了。
其实多生养几个孩子也不错,可得秦浅同意。
他以前不想要自己的后代,现在又很期盼秦浅能为他孕育骨血。
秦浅嫌弃地斜乜着陆言琛:“我很担心未来安吉拉嫁不出去,你这当爸的管太宽。”
“开玩笑而已,还有二十多年,这时候不着急。”
陆言琛扫了眼厨房,又转向侧坐的秦浅,缓声道:“腰不舒服?”
秦浅纤眉微蹙,她坐了十几个小时加上痛经,的确不太得劲,淡然道:“问题不大,晚点做热敷。”
话落,陆言琛的阴影倏然罩住了她,一双温热手掌轻缓贴上她腰侧,力道适中地揉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