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琛,忘掉过去,我可以给你时间。”
陆言琛没抽出手,粗砺掌心盖着微凸的弧度,触感有点硬,无端的,心悸动了一下。
他垂着眸,长睫挡住了暗流涌动的双眸。
秦浅温柔低缓的声音还在继续蛊惑他:“这是天意,如果孟雯萱真的醒了,你现在一定非常焦头烂额,可她没醒,看来连老天都要我们在一起,也许……她一辈子都醒不来。”
陆言琛冷冷侧过头,眉目落满清霜,语气却很平静,平静到令人发怵:“你巴不得这样?”
秦浅分明被他眸中的杀气震颤了一瞬,但她依然笑颜如花:“这对大家都好,省事了。”
话音刚落,陆言琛猛然抬手挥开了她!
秦浅本来随时提防着陆言琛,即便她刻意拉近彼此的距离,也没忘记上次在病房的经历。
然而,陆言琛的力气太大,秦浅一时挡不住,身体不受控制地朝茶几那边倒去。
秦浅惊呼一声,本能地侧过小腹,想借此躲避对孩子的伤害,可她疏忽了一点——
茶几旁刚好立着沙漏破碎后的半截玻璃柱!
只要秦浅的腰挨上,那必然要被戳穿。
第064章 被掩埋的真相
陆言琛袖手旁观,对秦浅的呼喊充耳不闻,他漫不经心敛眸,余光忽地扫到锋利的玻璃柱。
秦浅摔下去的一帧帧画面在陆言琛眼中自动演变成慢镜头,无限期地被拉长。
陆言琛的心弦亦不由自主被抻直了。
好像不到半秒,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就在秦浅的侧腰快要压在玻璃柱时,陆言琛瞳孔骤缩,眼疾手快地捞起她往怀里一带!
秦浅踉跄站稳,惊魂未定地抱紧陆言琛,苍白的脸颊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不停喘气。
陆言琛却再次毫不留情推开她,把她丢在了沙发上。
“秦浅,雯萱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陆言琛冰凉的瞳眸聚拢飓风:“不要再试图在我背后搞小动作,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说完,陆言琛看也没看秦浅一眼,疾步走出了办公室,墨色的西装衣料带起寡凉的冷风。
房门被甩得震天响,秦浅呆呆地坐着,半晌,她蹙眉,忽觉异样,视线倏然偏转。
——那半截玻璃柱上的血迹霍然入目!
秦浅骇然,下意识检查自己身上。
她并未受伤,不过后腰的衣裳也沾了血痕。
秦浅心念一闪,紧绷的眉宇渐渐舒展。
她盯着血渍斑斑的玻璃柱,莫名就笑了。
他终究,是不舍得她受伤的。
*
陆言琛冷着脸重新回到商务车上。
徐睿鼻翼收缩,倏地转头望向陆言琛。
“陆总,您有伤?”
陆言琛的下颌线条绷得很紧。
闻言,他淡淡地瞥了眼自己被刮伤渗血的手背:“你找人调查秦浅。”
“不是查过一次吗?”
车厢内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气。
陆言琛烦躁地解开领口衣扣,扯下了自己的领带,眼底的冷光能割裂空气。
他居然为秦浅那种倒胃口的女人受伤了。
想到这点,陆言琛的怒火便烧得厉害。
“再去查一查,不要再从六年前开始查。”
陆言琛沉默片刻,淡声道:“这次换个方向。”
脑海掠过诸多零碎的片段,像被大雾围困的孤岛,只能依稀窥见嶙峋的石角。
秦浅流泪的脸仿佛再度浮现在眼前。
胸腔那股憋闷的郁燥又悄无声息涌上来。
陆言琛低眸,用领带随意地包扎好手。
“从十年前开始查,包括黎绍峰跟秦玉卿的过往。”
他倒要看看,秦浅嫁给他,究竟是何目的。
*
不远处,车里的傅南初凉凉收回目光。
他看向后座上的人,勾起唇:“带子剪辑得不错,连陆言琛都没看出端倪,你把录制dv的人送离香江,记得手脚干净点。”
“这次能找到那盒带子也是纯属巧合,谁知道当年无意拍下那场纷争的人竟失足坠楼了,那家人害怕触景生情,一直没动过dv机,也难怪陆言琛搜查不到证据。”
傅南初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黑瞳的光亮映着火星显得诡谲莫测:“底片销毁了吗?”
“嗯,不过……秦浅万一真的想起来了,岂不是前功尽弃?真没想到,真相这么惊心动魄,看来陆家的水也是深不可测。秦浅下手轻了,如若我是陆言琛,知情后,孟雯萱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傅南初眯了眯眼:“秦浅的记忆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纵使恢复了,不还有孟雯萱吗?孟雯萱要是死了,陆言琛还能对秦浅心无芥蒂?死无对证,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那倒也是,活人是比不过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