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琛的心率同样剧烈,那双刻骨的桃花眼让他浑身被滚烫的血液烧灼着,几乎将理智熔化。
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不约而同错眸,眼神交缠的一幕,却无端令人脸红心跳。
凯瑟琳不由得笑容更深,暧昧地对秦浅窃窃私语:“他很渴望你,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都是成年人,凯瑟琳的言外之意呼之欲出。
秦浅攥了攥酥麻的指尖,感觉身体有点发僵又发软,陌生的热潮在胸腔撩动再通往四肢百骸。
长得太好看,真是犯规了,她默默腹诽。
心潮难平,秦浅索性用吃饭来转移注意力。
陆言琛也比秦浅好不了多少,脊背丝丝缕缕的电流乱窜,沿着尾椎骨袭上大脑。
他顿了顿,俊脸闪过一抹局促,本能地想扯松领带。
手抬到一半,猛然醒觉自己戴了手套。
“爹地,”安吉拉就坐在陆言琛左边,咬着勺子含含糊糊地问陆言琛:“你耳朵怎么红啦?”
陆言琛神不守舍地侧头,欲盖弥彰地没看相隔一个座位的秦浅,可是深眸笼罩在女儿脸上,他一愣,俊脸不自觉弥散笑意,抽了纸巾擦掉她嘴边的酱料:“小花猫。”
安吉拉乖乖享受陆言琛的服务,再好奇地瞅了眼旁边若无其事吃虾的秦浅,清澈的眼睛盯着她低垂着被黑发少许遮挡的面庞,歪了歪头:“妈咪也好奇怪。”
秦浅充耳不闻,顺手拿了颗樱桃塞进安吉拉嘴里,轻哼:“别老挑食,多吃点水果。”
“妈咪讨厌,我哪儿有挑食?我的食欲比坚果还好。”
安吉拉娇气抱怨,眨动着长睫毛,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脸蛋气鼓鼓的皱成一团,萌翻了一桌人。
陆言琛嘴角牵起,打量着小表情生动的安吉拉,温然展颜。
安吉拉跟儿时的秦浅像也不像。
她拥有秦浅的温暖善良,也比秦浅小时候更明媚开朗,他庆幸她性格上像他的地方不多,不然太死气沉沉了。
再望向陪安吉拉打闹的秦浅,陆言琛的内心温煦如春,幽邃瞳眸涌动着难言的深沉情愫,被她们时刻牵动着。
他从未觉得活着是件如此美好的事,那些平实温馨的幸福仿佛一盏永不灭的灯,点亮他踽踽独行的旅途。
皮特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秦浅母女,低声鼓励:“她肯定还深深爱着你,加油,抢婚的勇士。”
陆言琛挑起薄唇,因皮特那个幽默的称呼而眉宇舒展。
他对当勇士没兴趣,只想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被夺走。
黛西食量大,不多时便吵着要凯瑟琳带她去卫生间。
皮特也有个客户的电话要打,暂时礼貌地告辞了。
于是饭桌上只剩陆言琛一家人。
秦浅漫不经心地用叉子拨弄熏肉。
安吉拉一心一意地吃着陆言琛给她剥的虾,她发现自己爹地剥虾的技能特别厉害,剥出来的虾尾又大又圆,很完整饱满,比乔克爹地剥的要好看多了。
就是……
安吉拉的眼睛顺着陆言琛白皙修洁的手指移到他右手的小拇指,不是很明白那个黑色的义指是什么。
耳畔倏忽传来秦浅的催促:“多吃点,下午还要上两个小时钢琴课,免得你又说自己肚子饿。”
安吉拉一听练钢琴便精神抖擞,她喜欢跳舞也非常喜欢弹琴,当即兴致勃勃地开口:“妈咪,我还差一点点就能学会《月亮颂》的第一篇章了哦,回家弹给你听。”
“真的?好聪明呀。”秦浅眼眸晶亮,脸庞宛若春日的海棠,莞尔而笑:“那妈咪等着宝贝弹给我听。”
“虽然我学的很慢,不过也能弹啦。”安吉拉眉眼弯弯:“妈咪以前睡不着就爱听那个,那是妈咪的催眠曲。”
闻言,在摘塑料手套的陆言琛顿时愣住,心口忽然被倾覆的情潮堵住,目色泛起了深深浅浅的涟漪。
他面容复杂地盯着神态平静的秦浅,五指逐渐收拢成拳。
浓烈的酸涩上涌至咽喉,陆言琛面色如故地撤回眸,心里却打翻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齐齐翻腾着。
秦浅不记得他了,然而他依然活在她的潜意识中。
他垂眸,沉黑阒静的眼眸落在自己掌纹。
那些盘根错节的纹路,何尝不是他们注定纠缠的一生?
半晌,陆言琛抑制着胸口剜肉一样的疼,轻声道:“安吉拉除了钢琴,还会什么?”
“拉丁舞。”安吉拉自豪地挺起小胸脯,腔调奶声奶气:“我们班上就我会,她们学芭蕾,不过我更喜欢拉丁,我跳得可好看了。”
陆言琛眸色温暄,很真诚地夸奖:“安吉拉真棒。”
“我也能跳给你看哦。”安吉拉懂得分享的快乐,眨了眨眼,她忽而犹豫地望向陆言琛的小指头:“爹地,你为什么要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