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刚刚停息,也幸亏如此,才一定程度扼制了迅猛的火势蔓延。
客厅没有逃生的路,又不能带着秦浅直接跳窗,唯一的办法是等待救援。
陆言琛飞快地拿手机通知了沈爵,恰巧沈爵领人在走廊撞门,他心头慌乱稍平,看一眼不省人事的秦浅,他又顺手撕了两条床单碎布大步奔进卫生间打湿。
“秦浅?秦浅快醒醒。”
陆言琛搂着秦浅,用湿布轻轻捂住她口鼻,一直用焦急的语气呼唤她。
秦浅被陆言琛扣在怀里,半点反应都没给他,面容却越发煞白,豆大的汗珠渗透鬓边。
门外依稀传来门板被踹的声响,陆言琛看着昏迷的秦浅心急如焚,生死攸关,想的全是秦浅的安危,只觉得这命悬一线的紧迫时刻格外漫长又无助,只能一遍一遍叫着她名字。
余光倏然瞥到秦浅掉在地上的军刀,陆言琛心念忽动,捡起来放进自己的裤袋。
没多久,沈爵等人终于成功破门而入,刚进门,就听到刺耳的爆炸声!
火源是厨房的微波炉,爆裂后被烧得焦黑,零件直飙天花板。
转眸一看,卧室的门被熊熊大火包围,一行人根本进不去。
沈爵迫于形势,只好让人先拿灭火器救外面的火,附近的消防车也在此时抵达了楼下。
当陆言琛抱着秦浅从拆除防盗窗的窗口逃出去,客厅的火仍旧没完全扑灭。
视线触及被烧得形同废墟的厢房,陆言琛的瞳孔映着火苗,自心底萌发最深切的后怕。
如果今天晚上他不在,秦浅恐怕会独自一人被困在火场。
只要想象那个令人肝胆俱裂的情形,陆言琛就觉得脊背冒出了一排排寒冷尖利的针芒。
沈爵大汗淋漓地跑到陆言琛身边,仰视客厅内部面目全非的天花板,狐疑:“怎么好端端起了火?现在的微波炉质量这么差劲?”
正好有个收拾水袋的消防员经过,随口解释:“房屋的零线老化,再加上夜里打了好多炸雷,这是地线被雷击引发的电起火,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火情。”
沈爵恍然大悟,陆言琛却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怀内的秦浅出神,薄唇刀削般锋利。
“快送秦浅到医院去,救护车来了。”沈爵瞅着陆言琛,忽愣:“你肩膀怎么有血?”
陆言琛眼皮一跳,眸光闪了闪,敷衍道:“没什么,发现着火那会儿慌张了,碰伤的。”
坐进救护车的那一瞬,陆言琛又眯眸看向了黑漆漆焦味飘出老远的厢房,阴霾染眸。
可能是多年置身险境养成的习惯,他总感觉这次的火灾发生得太古怪。
念头划过心田,他又因担忧秦浅暂时地按捺。
是夜,陆少向“前妻”求和遭拒打算玉石俱焚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
昏睡中的秦浅再次被梦魇缠住,她跨过猛烈的火潮又出现在曾去过的海边。
“这可是陆家的大少爷,我们这么对他,将来被陆家人逮住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怕什么?反正是个死,雇我们干活儿的那人连机票都准备好了,就今晚的航班,干完这一票,我们就逃到国外吃香的喝辣的去,再说了,这小子……”
“毁掉他就行了,又不是要他的命,我听说这陆少爷平时挺不给人留情面的,性子又傲,大概得罪了什么仇家,没见他女朋友都不护着?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心头恶气。”
几人卑劣的笑声让躲在仓库边的秦浅恶心得想吐。
她悄悄抬头偷觑里面的情况,孟雯萱不知所踪,陆言琛不省人事地昏倒在地。
她看见那群人给他喂了什么东西,然后……
“警察怎么来了?这里怎么会有警察?”
“估计是海警的巡逻车,最近好像搞禁渔严打。”
警笛声不期而至,原先不堪的画面瞬间变得杂乱惶然。
“先躲起来再说,反正这小子也清醒不过来,我们暂时就把他扔这儿。”
等那帮人慌不择路跑远,暗处的秦浅按掉手机里的铃声快步朝陆言琛跑过去。
陆言琛不省人事,她怎么叫都叫不醒。
害怕那帮人会发现端倪折返,秦浅只得咬牙架起他跌跌撞撞朝外蹒跚走去。
两个人身高差距大,陆言琛又完全不使力,秦浅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幸好她有跆拳道的功底,半拖半抱地把陆言琛带出了仓库。
还没走出多远,秦浅敏锐地觉察到陆言琛的异样,他在抖,整个人的体温高烫宛如火炉。
“陆言琛?陆言琛?”她焦灼地轻声喊他。
陆言琛俊逸的眉峰动了动,眉心的折痕略深,一张脸潮红得不正常,似在忍受极大痛苦。
他缓缓睁开眼,秦浅见状一喜,可是,喜悦还没蔓延到眼底,她就受陆言琛反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