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睡得很熟，莹白肌肤清透脆薄，脸颊被热气蒸腾过，晕着迷人的绯红，锁骨下的线条流利精致。
不能再看了，陆言琛艰难地挪开眼，径自去了浴室。
秦浅是被陆言琛的手机吵醒的，起初不想理会，手机一直在振动，她烦躁地睁眼，循声望过去。
陆言琛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来电者是孟雯萱。
冷眼睇着那三个字，秦浅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
手机就在这时停止振动，秦浅却失了心思睡觉。
过了两秒，一条短信进来了，划破深夜寂静。
她挑唇，捏着眉心摁了下，单手撑住床垫支起身体去拿手机，漫不经心地滑屏。
陆言琛的手机设置了密码，可短信能自动在主页面轮播阅读，秦浅低眼，一行似是而非的小字出现。
——【阿琛，我又做噩梦了，梦到很多可怕的事情睡不着，你前几天送的香薰很好用，是什么牌子的？】
秦浅百无聊赖地玩着陆言琛的手机，美艳的脸孔覆盖淡淡秋霜，眯起眸，清澈的瞳孔倏然幽深，眉梢眼角凝结刺骨冰晶。
浴室的水声没停，陆言琛还在洗澡。
半晌，她嗤笑，解锁打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孟雯萱委屈的声音传来。
“阿琛，我不是故意这么晚打扰你们……”
“别装了，你不就想我打电话给你吗？”秦浅不阴不阳地截断孟雯萱，眼瞳漠然，红唇轻启：“三更半夜来性骚扰有妇之夫，需不需要我介绍你去会所？不过你还坐着轮椅，先养养。”
孟雯萱狠狠一愣，秦浅的话像把锋利的剑刺穿了她的脸皮，浓重的屈辱感从心底蔓延到眼中，她水眸颤抖，红着眼眶嘶喊：“秦浅，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真正过分的时刻还没到呢，心理别这么脆弱，孟雯萱，我们来玩玩，看谁能笑到最后。”
秦浅把玩着浴袍的带子，一颦一笑皆是妩媚多姿，她交叠着双腿，转头瞥向落地窗，远处波澜起伏的海面映入了冰冷眼帘，骇浪席卷波涛滚滚。
“七年前，你是不是把陆言琛带去了海边？”
秦浅慢悠悠地笑笑，寒凉的语气比雪风凛冽：“如果我把这个秘密告诉陆言琛，你说，他还会拿你当救命恩人吗？你还能在香江待下去吗？”
闻言，那头的人猛然发出撕裂的气音，心头仿佛被扯开口子，无边无际的黑色注入罅隙填满了仓皇。
“你胡说什么？秦浅，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孟雯萱死死攥住手机，泪水不知不觉地爬满面孔，心脏被巨大的恐惧分解成碎片再重重碾压成齑粉。
“秦浅，你不要诬陷我，我没做过那样的事！我知道你想怂恿阿琛不管我，我告诉你，阿琛不会听你摆布的！你让人来侵犯我，还把我害成这样，追诉期依然有效，你能逍遥法外，是我听了阿琛的话才不予追究。”
孟雯萱越说越激动，纷乱的心情却反而很快镇定从容下来，她抬眸，一瞬不瞬盯着镜子里倒影的女人，扬起下巴，语调又恢复了不疾不徐。
“秦浅。”孟雯萱目光轻动，不知想到什么，她挑眉，嫣红的唇角倏忽露出笑：“阿琛不在你身边？他以前有过之后都会洗澡，你们感情那么好，应该……”
秦浅靠在床头板默不作声地听着，神情冷厉，侧脸的每根线条凌然锋利，眸色阴寒欲滴随时风雨欲来：“看不出你蛮怀旧的，你想用你们的那点过往来刺激我？孟雯萱，你怎么还是没长进？我选择陆言琛的那天起，就决定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你这个最大的污点。”
“接受我？那你现在无中生有威胁我是几个意思？”
孟雯萱却并不失望，她笑容深深，尾音上扬：“阿瓷，你那么骄傲的性子，嫁给爱过我的男人，感觉如何？同床共枕不恶心吗？他身上也有我的印记。”
末了，孟雯萱又轻声细语地问秦浅：“他每天睡在你枕边，有没有喊错过名字？假如有，你千万别生气，你知道，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秦浅神色凉薄，讥讽地勾起唇，眼里的冷芒砭骨般锋利，她不以为然地冷嗤出声：“我终于明白孟云兮的愚蠢怎么来的，你们不愧是姐妹，我曾经还以为你醒来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如今看来，我想太多。”
“孟雯萱，你真令我扫兴，做了几年植物人，你的智商也跟不上时代了。”秦浅微微眯起桃花眼，狭长的眼尾凌厉似霜刃，吐出来的每个字都是捅在孟雯萱心坎儿的尖刀：“我不想为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弄脏手，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懂？”
腔调妖娆地拉长，宛若秋晨的云雾缭绕在远山，沾染阴戾寒气以后又清冷地飘荡回耳侧：“陆家的干女儿不好做，上一个不但沦为身败名裂的监下囚，最后连女人都当不了了，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