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人如果锒铛入狱,秦氏今后该何去何从?
所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不加掩饰的震惊,心里像被海啸席卷,最后齐齐转头看向秦浅。
秦浅今天穿了卡其色的小西装,套裙下纤长的双腿优雅交叠,淡淡抬眸,眸光滢亮清澈。
她戴了眼镜,衬得整张极其艳丽的面孔多了知性与文雅。
“商业犯罪调查科来抓我?”
她歪头,用玩味的语气咀嚼着,视线慢条斯理地掠过会议桌。
每扫过一个人,平淡的目光便倏然冷上一分,最后若有所思顿在股东巩明先身上,笑笑,意有所指:“会咬人的狗不叫。”
巩明先眼神闪烁,又很快无所畏惧地迎上秦浅的审视。
见状,秦浅笑意更深,目色凝霜,嘴角弧度冰凉。
头先说话的警员再次出声:“秦小姐,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秦浅还没搭话,顾景安便沉眸看向那人:“不知道是什么案子需要劳烦秦总出面?”
“是澜庭臻品,有人检举秦小姐用不正当手段竞标到那块地皮,开发时也有向有关部门行贿的暗箱操作,我们证据确凿,不会冤枉好人。”
顾景安折眉冷斥:“简直一派胡言,澜庭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我们拿到的许可证并没问题。”
巩明先适时地面露狐疑,朗声接过话茬:“那个项目是秦总毕业办下来的,当时还在商界引起一波不小的震动,虽然按照秦总的年纪和阅历能成功的确惹人怀疑,不过秦总素来有手腕,也不一定非得是犯了法,或许通过别的手段来达成目的也未知。”
这模棱两可的话不仅没帮秦浅开脱,反而越描越黑为她招来更多的质疑。
秦浅的名声本来就差劲,不少人传言她靠出卖自己才能在商场立足。
巩明先一说完,那些投向秦浅的打量便瞬息间变了味,隐隐含着鄙薄的意味。
秦浅根本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夹在手指间的水性笔随意地转了个笔花,脚尖抵住桌脚滑开转椅,桃花眼浸润在窗口斜射进来的明亮光线中,泛着璀璨潋滟的辉芒。
“我跟你们走就是了,不过我要请律师,在律师没来之前,我不会说半个字。”
又有另一管清冽沉稳的男声踩着秦浅的话尾,伴随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门外悠悠传来:“不用多此一举,除了我,今天没人能把你从这里带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在座者其实都对这个人不陌生。
顾景安眉峰微动,再看看神态自若的秦浅,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一刻,说不清是落寞亦或酸涩。
陆言琛闲庭信步地走进来,漆黑清凉的凤眸径直顿在秦浅面上。
随后又移开眼看向那群气势凛然的警员,漫不经心启唇:“检举秦浅的是黎绍峰,可他的举报材料是伪造的,被他移花接木过了,我已经把完整的报告送去了检察院。”
巩明先脸色微变:“这不可能,董事长为什么要这样做?万一查出来了对他没好处!”
陆言琛对巩明先视而不见,从徐睿手里接过一本文件夹,缓步踱到秦浅身侧,将其丢在长条桌上:“澜庭那块地皮的原主人是我,秦总标下它的手续合理合法,不存在任何不当行为。”
秦浅闻言一愣,没想到陆言琛准备得这么周全,可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像撒谎。
其他人也目瞪口呆,一时哑然无语。
那时陆言琛与秦浅因孟雯萱势同水火。
秦浅拿了陆言琛的地皮,陆言琛居然就这么给她了?
转念一想,恰恰如此,才说明秦浅标地的程序没有丝毫纰漏。
“陆先生护短也太没底线了,你当初恨不得送秦浅去坐牢,又怎么会那么好心把地皮卖给她?”
巩明先满脸讥讽,盯着陆言琛奚落道:“这是秦氏的例会,陆先生如今闲散人一个,最好还是别来插手比较稳妥,毕竟陆氏也不太平,就不知道陆氏目前能否用得上陆先生。”
陆言琛抬眸瞥向状若大公无私的巩明先,温温凉凉的黑眸墨色凝固,沉淀成深不可测的寒潭。
“你算什么东西?仰黎绍峰鼻息喘气的一条狗而已,也配来质疑我?”陆言琛眉目清冷,嘴角浮着森寒讥笑:“秦总就是太仁慈了,所以才会有你这种倚老卖老尸位素餐的蛀虫鼠蚁。”
“既然是蛀虫鼠蚁,那就继续缩回阴沟里去吧。”秦浅从善如流地接腔,神色倨傲,语气嘲弄:“巩明先,你被秦氏解雇了,保安正在你的办公室等你,你自便。”
巩明先黑着的脸僵住,心里被怒意一冲,两眼火光直蹦。
“我是你爷爷的人,你凭什么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