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们忙着收拾残局彻夜不眠时,又有另一场更大的风暴遽然从天而降。
陆家长房的独子陆存礼绑架堂弟妹秦浅欲行不轨,不肯就范的秦浅拼死逃脱了魔爪,恰逢陆言琛赶过去营救,陆存礼当场被擒获。
警方还在陆存礼的私人别墅内找到大量侵犯女性的证据,一举揭发了他多年来利用职务犯罪的不法勾当。
先有香江世纪城众口铄金的埋骨案,后有陆存礼假公济私的禽兽行径。
陆家在香江的良好口碑直线下滑,遭受到上头施压与群情激愤的两面夹攻。
警方高层只能谢绝陆家赠予的某些好处,开始秉公办理世纪城和陆存礼的案子。
轿车驶入水墨林溪雕花大门的那一刻,短暂停歇的寒雨在经过酝酿之后再次倾盆而下,轰隆雷声滚过天空,风声凄楚,沁寒的凉意包围在周围,犹如陆家门口面目冷肃的保镖。
车门打开,一男一女并肩从车上走到台阶下,俱是神态自若,毫无大祸临头的慌乱。
陆言琛自保镖手里接过伞举在秦浅的头顶,扫了眼那些严阵以待的保镖,目光清远地落在她面上,轻笑:“怕不怕?”
“如果我现在回答我很怕,会不会很能满足你的大男子主义?”秦浅眉眼弯弯,被雨水飞溅的发丝粘在脖颈边,一双眸子睇䀎流光:“可是很遗憾,我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陆言琛凉薄的凤眼定睛望着淡然的秦浅,眼里倏忽掠过笑意,赞赏地点点头:“女中豪杰。”
他把秦浅的头发拂到耳后,霜雪蔓延的双眼荡漾着柔柔漪澜:“总觉得你看热闹不嫌事大。”
“去吧,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该有个交代了。”秦浅温柔地替陆言琛理了理衣领:“让我见识一下陆家少主的非凡风采。”
陆言琛闻言笑了笑,转头再看向陆家那栋别墅时,眼中的温度能使扑向睫毛的雨滴瞬间结冰。
两个人刚踏进别墅,便惊觉周围的气氛格外紧绷冷硬,像雪山里抻直的铁线。
陆言琛面色如常地带着秦浅往前走了几步,修长的身影完全显露于明亮光线的那一刻,一只茶杯兜头朝他飞来,他神情一沉,将秦浅扯到身后,稳稳地接住了带着杀气扑面的杯子。
抬眸瞥去,陆振齐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中央,旁边的陆怀修同样一脸阴森,盯着陆言琛恨不得直接要他的命,狠毒的视线仿佛利箭把陆言琛射成了马蜂窝,茶杯就是他掷的。
陆言琛不以为然地丢开水杯,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响彻客厅,原本肃杀的气氛越加一触即发。
“两位老爷子这是怎么了?好大的气性,如今陆家正是多事之秋,你们也该保重身体。”
陆怀修的面孔抽搐两下,眼里的光芒犹如淬了毒,他忍不住起身,陆振齐却突然按住了他。
他起来的动作滞住,转眼看向陆振齐,陆振齐面冷如霜,眼色森森,眸底的警告不言而喻。
陆怀修心口一堵,最后只能重新坐回去,膝盖上的大掌紧攥成拳,毕露的青筋狰狞似小蛇。
“你还好意思装糊涂?我问你,你对存礼做了什么?”
陆言琛哂笑,语声散漫:“你的年纪还没到装糊涂的地步,陆存礼被我怎么了,满城皆知。”
“他绑架我太太,惹毛了我,我也没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失控,便直接把人废了。”
陆言琛静立在水晶灯下,晶莹璨璨的光影在他眉宇间勾勒魅惑,嘴角的弧度透着嘲讽。
这副轻描淡写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濒临爆发的陆怀修。
他甩开陆振齐,指着陆言琛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存礼现在还没出抢救室?他全身的骨头都差不多断了!陆言琛,你是野兽变的吗?那是你的亲堂哥,你怎么下得了手?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秦浅眉心微跳,诧异地转向陆言琛,陆存礼的伤势居然这么严重,就算活下来,也没用了。
陆言琛的面容水波不兴,淡淡道:“他是你唯一的儿子,秦浅是我唯一的妻子,堂哥又如何?陪我共度余生的是妻子,陆存礼可没这个荣幸。”
轻飘飘的话音一落,别说陆怀修,就连陆振齐都怒不可遏,愤然拍案而起。
“我看你眼下是色迷心窍被不三不四的女人迷昏了头,你照照镜子,如今你还像陆家人吗?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娶她进门,真是大错特错!”
“我记得我在这里说过,不允许你们任何人对秦浅指手画脚,你也不例外。”陆言琛冷声接腔,狭长眼尾如漂亮且锋利的柳叶刀斜扫向陆振齐,通身气度不怒而威,音色冰凉如雪:“你那套做家主的威风最好别在我面前卖弄,我如果不乐意给你面子,只怕你受不起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