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侧眸,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映入眼帘,她笑笑:“嗯,客栈挺别致,这面墙也很有巧思。”
女人笑容温和:“我是老板娘,假若你对这个游戏感兴趣,也可以试试。”
秦浅又瞥了眼花花绿绿的墙壁,目光流露兴味,随口问道:“这怎么玩?”
“不知道你有没有特别想实现的心愿?把你的心愿写在卡片上装进信封,然后再亲手编织一只同心结,两者绑在一起,等愿望实现了,就来这里取走同心结。”
秦浅顺着老板娘的视线望过去,小桌上放了竹编的篮子,里面盛着很多五颜六色的丝线。
桌边还坐了小姑娘专门教游客织同心结。
秦浅眼波闪烁,晃动着温和的光泽。
她心愿不少,可都自己实现了,没实现的,也不必拿出来说,都不是多么正能量。
倘若能够顺利把自己的两个心腹大患解决,她的心愿无非与陆言琛父女有关。
刚好陆言琛也答应日后会陪她来铜官镇,届时,再一起把同心结取下来,也算个不错的纪念。
同心结就拿回去送给绵绵。
“一般在这里许愿的,多是情侣。”
老板娘看出秦浅的意动:“小姐会织同心结吗?自己做个吧。”
秦浅闻言点头:“我奶奶是江南人,心灵手巧,我跟她学过。”
说完,秦浅朝老板娘笑了笑,越过她,脚步轻快地走向那张桌子。
走出几步,秦浅的心头忽一动,思忖片刻,又转眸笑睨着老板娘:“你们这儿有彩印机吗?”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不知想起什么,眼神黯淡一瞬,嘴角却笑意明媚:“我想打印一张照片。”
*
秦浅回到陆家老宅,已是四点多。
老宅牌楼结构,带庭院,有阁楼,门窗的花纹雕琢借鉴了明代式样。
拜会陆家长辈需要明天,陆振齐晚上有事不在,康敏便让秦浅先回房间休息。
秦浅顺着爬满藤萝的廊芜走过去,前方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不偏不倚挡住了她的去路。
“想不到这么巧。”陆存礼饶有兴致地逗着鸟笼子里的黄鹂,侧对着秦浅,眯着眼眸,意有所指:“你说这是冤家路窄还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最近不但陆言琛和陆存礼过不去,秦氏也开始处处找他的茬子了。
幸亏仁济医院那边还有条赚钱的路子,他才不至于左支右绌。
想到这点,陆存礼一万个后悔,当初不该放任陆言琛娶秦浅的。
原本还以为后院起火能给陆言琛添堵,结果全是助力!
秦浅对陆存礼轻浮的语气不以为然,桃花眼冷光流泻:“有点深奥,你不如去问问陆言琛。”
陆存礼面色骤寒,放下逗鸟杆,看向秦浅的眸光充满了不善,冷然勾唇:“伸手不打笑脸人,堂弟妹这张嘴在陆言琛面前也这样辞锋如刀?他能消受得起,还真是不流于俗。”
秦浅散漫地笑了一声,笑音愉悦,娇颜妩媚,脸色嘲讽,那双微微挑起的眼梢勾人且刺人。
“在我这儿,你们不可同日而语,没有可比性,不过堂哥说对了,你确实很……”
她玩味地歪头,夕阳余晖映进明亮的双眼,蕴着一泓倒春寒沁凉的湖水:“庸俗。”
言罢,秦浅冷冷收敛笑意,懒得正眼瞅陆存礼,直接跨过及腰高的栏杆从另一头扬长而去。
陆存礼的面容顿时漆黑如锅底,他冷眸盯着秦浅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浮现早晨的美妙景象,心底沸腾的怒火又转为另一种急迫的觊觎,可惜必须压抑。
他转过身,重新拿起逗鸟杆,因为存了口恶气,劲儿很大,黄鹂被他戳得上窜下跳。
听着黄鹂凄厉的叫声,陆存礼阴沉沉的脸孔微妙地舒缓下来。
手机忽地响了,他低眸看号码,眼中一抹凝色闪过,快步走到角落接起。
不晓得那头说了什么,陆存礼神色剧变,瞳孔都快从眼眶滚出来。
他挂断电话,手忙脚乱地上网,因为慌神,手机掉了一次又一次。
看见大老虎落网的新闻,陆存礼全身血液都猛然冲上头顶,险些被陆言琛气得脑溢血!
他最近急着用钱,刚找了几头“羊”准备骗进仁济,结果陆言琛先下手为强把上面那位解决了。
早知有今天,他当初就不该对陆言琛手下留情,应该趁早把他宰了。
“挨千刀的王八蛋!”
陆存礼狠狠地踹一脚墙角的盆栽,鼻孔喷着热气,额角的青筋狰狞可怕。
整个人的皮骨都仿佛被暴怒的烈火焚烧殆尽,他气怒之下彻底失去理智,竟然打电话给陆言琛。
陆言琛低沉声线带着笑,语气分外嚣张跋扈:“抱歉,一时无聊,把你财路不小心断了。你要把拳场的事告诉老家伙就尽管去。你开不了口,我稍后亲自打电话告诉他,我巴不得有个人帮着气死陆振齐,他翘辫子了,陆氏更是我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