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找到项链的来历,也许真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前提是秦玉卿的死因可疑。
但是,当年的监控拍得很清楚。
是秦玉卿先到的小旅馆,她先约陆振扬见面。
甚至就连包里的计生品,也是她亲自买的。
这一切,太扑朔迷离了。
陆言琛站在阳台,盯着那棵落英缤纷的樱花树,千头万绪都闪过了脑海,萌生很多奇怪的想法。
正失神,身后冷不防传来秦浅雀跃的呼声。
“陆言琛,你快来。”
陆言琛收敛心神,转身进了卧室。
秦浅又在玩小绵绵,抱着她,眉梢眼角俱是喜色。
陆言琛看了两眼,大步走近床边这对四分神似的母女:“怎么了?”
秦浅抓着绵绵的手挥舞,兴高采烈:“绵绵会笑啦!”
陆言琛身形一振,下意识瞥向绵绵。
绵绵穿着粉嫩的小衣服,眼瞳漆黑明亮,像一汪纯澈的溪流。
她歪头瞅着脸色莫名紧绷的陆言琛,圆张着嘴,突然发出了清晰的咯咯笑声。
婴儿出生其实就会无意识地笑,但也要三四个月以后,才能咯咯笑出来。
娇嫩的童音回荡卧室,像风铃在风中摇曳,悦耳动听,又昭示着希望。
那一瞬,陆言琛仿佛听见了天籁。
胸腔充斥着激荡的暖流,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怔怔地望着绵绵,喉结无声地滚了滚。
他没亲眼见证女儿的出生,也错过了她睁开眼的刹那。
在她还没出世前,就曾经想过亲手抹杀她的生命。
陆言琛记得秦浅说过,孩子在母体内是能感应到外界波动的。
他对孩子做过那么多不好的事,她肯定知道。
可小姑娘丝毫不记仇,他们父女第一次见面,她就朝他伸出了手。
而现在,她又冲他笑,眉眼神采奕奕,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受到无尽温暖。
陆言琛原先淡然的黑眸刮起风浪,风浪中心隐藏着漩涡,吞噬了他的心。
秦浅目光微动,把绵绵交到陆言琛怀中,嘴角噙着温柔的弧度:“你傻了?”
陆言琛抱住绵绵,绵绵举起手去摸他的脸。
他克制着内心澎湃的情感,轻轻握住绵绵的手:“我只是太开心了。”
他低头,抵着绵绵的额头,在她脸上亲了亲,同时将秦浅的手裹在掌心。
昔日,他以为秦浅母女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他以为绵绵无足轻重。
直到此时,他无比感激上天的恩赐。
她们,是他生命里最美丽的意外。
秦浅微微一笑,凑过去吻向陆言琛的唇角,随后幸福地靠在他肩膀。
“一家人在一起,真好。”她轻声感叹。
“嗯。”陆言琛空出一只手环住了秦浅。
沉默片刻,陆言琛柔和的声线徐徐流泻,犹如经年陈酿令秦浅飘然沉醉。
“我一直都没告诉你,谢谢你的坚持,所以才能给了我一个家。”
秦浅慵懒地闭上眼,笑语:“既然知错了,以后就对我和绵绵好点吧,不然我就带着她藏到你找不着的地方。”
“假如你再欺负我……”她忽而笑得温吞,语气耐人寻味:“我要让你做一辈子孤家寡人,你从我这里得到多少,我就要你双倍奉还。”
陆言琛的嗓音温温凉凉,黑瞳绞着若有似无的凛然:“我也说过,你跟了我,哪天再反悔,我会打断你的腿。”
秦浅默然两秒,忍俊不禁:“按照我们的性格,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恐怕这香江便要爆发世纪大战了,彼此都会不得安生。”
陆言琛眸色微冷,很抗拒秦浅的架设,他攥紧她的腰,绷着唇线:“不会的。”
秦浅也没去纠结这个话题,自顾自逗起了小绵绵。
绵绵欢快的笑声萦绕在房间,冲淡了陆言琛心头的阴霾。
但此时的陆言琛没料到,他跟秦浅真有那一天。
当那天到来的时候,结局的惨烈,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
翌日是小年,陆言琛带秦浅出了门。
天气渐暖,和煦的阳光宛若金沙漂浮。
秦浅没穿裙子,搭配了减龄又休闲的衣着,正对着镜子绑马尾。
她生完孩子,身材比之前还要好,细腰楚楚,曲线玲珑,穿什么都吸睛。
尤其是眉宇间介于少女和成熟女人的独特韵味,娇憨妩媚,分外惹人。
“沈爵真会挑时间,居然把比赛选在小年,这得玩得多疯。”
没听到陆言琛应声,秦浅狐疑转身,恰好瞥见陆言琛移开眼时面上一闪而逝的局促,她眼波流转,笑:“对自己的老婆花痴,不犯罪的,不需要害羞。”
陆言琛支着腿,倚靠墙壁,视线游移在花园,目光并无定点,懒懒回答:“我日夜都对着你,有什么好花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