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都在各自的公司担任着极其重要的职位,虽然有合作,关系也十分特殊,但彼此都很尊重对方在商业上的有所保留,也不会去肆意窥探。
陆言琛刚看完文件,正准备审批合同,书房的门便被一阵有规律的声音给叩响了。
一般没人会在他忙的时候找上门,还没开门,陆言琛就能笃定外头的人是秦浅。
“进来吧,门没锁。”
秦浅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托盘。
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甜香,陆言琛鼻翼微动,探究地瞥向托盘装着的东西。
秦浅将托盘放在书桌上,没去看陆言琛的电脑,淡笑着解释:“川贝炖雪梨,能治咳嗽的偏方。”
陆言琛信手拿起汤匙搅了搅碗里浓稠的透明糖水,眉峰轻拧,果断摇头:“我不用喝这个。”
他的咳嗽没好,清冽的嗓音透着嘶哑,说话的工夫又连声咳了几下。
“我都做了,你才说不要,这不行。”秦浅将小碗送到陆言琛手边,侧坐他转椅的扶手上,双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语气温柔,哄小孩似的哄他:“我明天就要去芙蓉镇,你早点好起来,我也能放心,不然我会很惦记你们这一大一小。”
陆言琛偏头,秦浅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映进眼瞳里,闪闪发亮的钻芒在他眼底划动出暗光。
他侧眸,目光落在自己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上,面容和煦如风。
雪梨水刚炖出来,热气升腾着,冒出袅袅雾气。
陆言琛盯着婆娑白雾,微微失神,可黑眸内的异样又很快被另一种深沉情绪代替。
秦浅没听他吭声,不满地推了他一把:“在想什么?”
陆言琛回神,若无其事地笑笑:“明天去芙蓉镇,那我的糖醋排骨就要欠着了。”
秦浅回答得不假思索:“这个没关系,反正随时都有机会吃。”
闻言,陆言琛阴郁的脸色稍微明朗了几分:“说得对,日子还长着,随时都有机会吃到。”
他重新捻起汤匙,随意搅拌两下,等热雾稍微淡化,五指扣住碗沿,端起来一饮而尽。
“啧,你把家里的糖都放了?”陆言琛嫌弃不已。
秦浅狐疑地打量陆言琛,蹙眉:“很甜?”
陆言琛点点头,眼前阴影陡然一暗,女人柔软的唇瓣在他嘴角蹭了蹭。
他条件反射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攫取了格外熟悉的气息,又忽然觉得,雪梨水还不够甜。
吻没持续多久,也就一分钟。
秦浅浅尝辄止,抬起头来,额角抵着陆言琛的脸颊,偷笑:“是蛮甜,不过冰糖是润嗓子的。”
陆言琛反手拍了拍她的头顶,语气带着些微斥责:“我感冒了,会传染。”
秦浅腹诽,也没见他推开她,假正经。
“我不怕,你传染给我,我再传染给你,不就行了?”
秦浅的答案显得很傻白甜,却很好地取悦了陆言琛。
他的手顺势而下,在她的无名指上顿了顿,低声说:“以后这种事别搞突然袭击。”
秦浅脑筋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失笑,羽睫如蒲公英若有似无地刷过他的面颊:“不喜欢?”
陆言琛沉默了一秒,心脏鼓动得很欢快,血管里流窜着冰糖的甜意,甜得让人生出眩晕。
“喜欢。”
他带着喑哑的嗓子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
从那次在陆家的花园,她勾引他开始,他就是喜欢的。
越是喜欢,越是抗拒,但每次抵触过后,却会不由自主地回味。
只有她能令他如此,像上瘾的罂粟,尝过之后就戒不掉了。
秦浅眉开眼笑,软软地趴在陆言琛的肩头:“为什么又拒绝了?”
陆言琛将秦浅搂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脸高深莫测:“我担心哪天太刺激,受不住。”
“这是变相夸我有魅力?”秦浅窝在陆言琛胸口,凝神听了片刻他的心跳,笑着说:“好快。”
“有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陪着我,我当然做不了柳下惠,陆太太高估了我的定力。”
话出口,陆言琛自己倒是笑了笑,其实他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如同刚刚,明知感冒或许会传染给秦浅,他还是没能拒绝她的亲近。
他越来越喜欢甚至是迷恋跟秦浅亲热,那种与心爱之人亲昵的感觉有着无法形容的极致美妙。
陆言琛无声自嘲,他中秦浅的毒太深。
秦浅的视线正对着书房的阳台,眼光闪烁不定,而后,倏然凝住了。
那位置,竟立着一架三角高倍望远镜。
自陆言琛住进别墅,秦浅从未来过他的书房,所以并不知道这玩意儿的存在。
陆言琛顺着秦浅发愣的方向淡然望去,笑了,眸底却交叠着瘆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