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坐在陆言琛身侧,研究一会儿菜单,兴致勃勃地点下十几道辣菜。
见状,陆言琛顺手给秦浅倒了杯温水,淡然瞥着她:“能一口气吃光?”
“大家一起吃啊,我这段日子口味也变了。”秦浅又叫了一个潮汕牛肉火锅:“你这个做老板的别太吝啬,要让你的员工吃好,他们才会帮你卖力。”
众人交换眼色,打量着言笑晏晏的秦浅,一时都感到新鲜。
不提糟糕的名声,光提做生意的手腕,秦浅在香江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名人。
刚出大学校门就强硬地把秦氏一半的权力收拢到手里,做派非常强势,多次与陆氏互别苗头。
不久前,她还在陆氏的谈判桌上展现了精明干练的面貌。
没想到,私底下居然少女感满满,而且平易近人,丝毫看不出媒体口中的嚣张跋扈。
再看看陆言琛,虽然情绪淡漠,对秦浅却也算周到,哪儿有半点被逼婚的样子。
就算曾在婚礼上弃秦浅于不顾,估计眼下也差不多被秦浅收服了,否则怎么可能当众秀恩爱。
回忆陆言琛调戏秦浅又帮她揉腿的情形,大多数人都怀疑眼前这个神情寡淡的陆言琛是假的。
服务员端了菜过来,秦浅翻开菜单指着首页的彩图说:“你们的招牌菜香辣鲫鱼也来一份。”
这家粤菜馆有个很出名的川菜大厨,最拿手的便是香辣鲫鱼,可惜一天只做十份。
服务员朝隔壁桌看去,面露难色:“很抱歉,邻桌的客人点了最后一份。”
话落,秦浅听见邻桌的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回头一望,陆存礼夫妇携手而来。
陆存礼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巧遇陆言琛夫妻,微微愣了愣,随后瞥见另外一桌秦氏员工,了然一笑:“阿琛,真巧,咱们又见面了。”
陆言琛淡淡地看陆存礼一眼,没应声,表情漠然,侧身替秦浅盛了一碗乳鸽汤放她手边。
冯恬盯着陆言琛对秦浅无微不至的模样,冷冷勾唇,笑道:“怎么?秦浅也想吃香辣鲫鱼?”
眼见秦浅神色自若,她不无得意地昂起头:“那就不好意思了,这最后一道香辣鲫鱼被我预订了。”
秦浅抬眸看向冯恬,眼神清淡,不以为意地弯唇:“祝堂嫂吃得愉快,慢慢吃,别被鱼刺卡着了。”
冯恬傲慢的脸色一滞,攥了攥指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
无论圈子里的人如何唾弃秦浅,可秦浅骨子里的淡雅总能让她汗颜。
都是名媛出身,各方面的条件却天壤之别。
余光扫到陆存礼痴迷的眸光一遍遍地在秦浅身上逗留,冯恬恼恨地咬紧唇,想借题发挥又寻不到空子,只能阴阳怪气地恶心秦浅。
“秦浅也是在网上做了攻略才来这儿的吧?我是这家粤菜馆的常客,他们的鲫鱼确实做得好。”
秦浅默然不语,兀自夹了一颗番茄虾球细嚼慢咽。
“我提前线上订了这道菜。”冯恬眨眨眼,故意给秦浅添堵:“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你别的地方顾及到了,怎么吃个饭就落人后了啊?”
在座的俱是人精,冯恬稍微一暗示,他们就不约而同想起了秦浅利用孩子逼婚的爆料。
其余食客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时不时发出谑笑。
陆言琛冷冽的双眸投向冯恬,玩味地笑了笑:“判断一个女人的婚姻幸不幸福,听她说话就能管中窥豹,堂嫂,你不幸暴露了。”
冯恬一噎,被陆言琛的一针见血挤兑得哑然失语。
她撇撇嘴,干巴巴地挤出笑:“你哪儿听的歪理。”
陆言琛煞有其事:“我是为堂嫂好,女人婚姻不幸福,更年期很容易提前。”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望向陆存礼:“堂哥这就做得不对了,作为一个博爱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无所谓,但也得给家里的正宫几分薄情,你看堂嫂都幽怨成什么样了?”
陆存礼并不介意陆言琛的冷嘲热讽,欣赏着秦浅日渐秾艳娇媚的容貌,他暂时忘记了秦浅的身份:“秦浅如果想要吃那道香辣鲫鱼,我们可以让出来,反正只是一道菜,没什么大不了的。”
冯恬面色微僵,下意识想开口反驳,可她很了解陆存礼的那点尿性,冲美女献殷勤从不含糊。
她已经在生日宴丢了陆存礼的脸,再来一次,他肯定对她更加不满,家庭地位又得直线下降。
冯恬恨恨地攥紧包带,脸垮得厉害,憋屈极了。
秦浅与冯恬怨怼的视线碰了碰,心里也觉得膈应,还没接腔,耳畔忽地传来陆言琛的嗤笑。
“免了。”陆言琛一手悠闲地搭在秦浅的椅背上,凤眼溢着清凉光芒,睨向陆存礼:“我陆言琛的老婆还不需要靠别人的面子吃饭,你说得对,一道菜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