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将牛奶一口一口喝完，冰凉的四肢逐渐恢复了热力。
香甜的味道弥漫口腔，秦浅将玻璃杯泄愤似的倒扣在桌面。
“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睡了我，我不也睡了他吗？大家都享受到了，这个关系就很好。”
秦浅抽抽鼻子，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怎么看都带着勉强。
半夜了，秦浅却睡意全无。
窗外的夜阑漫无边际，仿佛某人深邃清冷的眸光。
秦浅发了一会儿呆，换上陆言琛吩咐人送来的衣服，想去散步。
内衣的尺寸很贴秦浅，昨夜两个人纠缠的画面跑进脑海，耳边似还回荡着陆言琛临走前的话。
秦浅忍不住红了脸，摸摸滚烫的面颊，恨声骂道：“lsp。”
*
一场秋雨一场寒。
陆言琛在露台见到了傅南初。
不像偶遇，倒像专程等着。
陆言琛垂睫，面上晃动着明灭的光影，显得阴暗冷漠。
傅南初的指间夹着香烟，烟雾缭绕，一层淡淡的烟气环绕着他。
陆言琛挑唇，信步朝他走去。“夏鸥呢？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
“她临时有事回去了，沈爵那小子真的找了六个美女搓麻将，玩得很疯，吵得我睡不着。”
傅南初偏过头，目光幽深地打量着陆言琛，视线掠过他脖子边的红痕，语气玩味：“你们睡了？”
陆言琛上前两步，双手懒散地搭在栏杆上，俯瞰着璀璨夜景，眉宇间的意味似真似假。
“哪个男人能拒绝她呢？”
这话意味深长，透着漫不经心的试探，语调也暗藏锋芒。
“是啊，哪个男人能拒绝秦浅，诋毁之下多少肖想。”
傅南初闻言笑笑，磕掉蓄了半截的烟，淡声道：“秦浅那样的女人，美艳，聪颖，有勇有谋，既能不择手段拿捏你的命脉，也能放下身段为你展露百般风情。”
“更重要的是，她很懂得激发我的征服欲。”陆言琛沉声补充。
征服感是种很玄妙的东西，或许无关感情，也或许是一段感情的催化剂。
这是第一次，陆言琛客观地评价秦浅，话中不夹杂任何鄙视或偏见。
毋庸置疑，秦浅绝对是陆言琛接触过的最聪明的女人。
一开始，她的心机很让人讨厌。
久而久之，随着深入的接触，她的神秘感能恰到好处地吸引男人，这其中也包括陆言琛。
秦浅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得到陆言琛的爱，便另辟蹊径成为了他的合作伙伴，她要让陆言琛看到她真正的魅力与价值。
事实证明，她这步棋走对了。
傅南初笑，眼里的光芒闪烁着，兴味扬眉：“她不是那种一味强势的女人，很能把握时机在你面前示弱，太厉害了。”
陆言琛深以为然，看了眼傅南初，勾唇：“所以才更有女性魅力，怪不得她有那么多裙下之臣，的确百闻不如一见。”
话落，陆言琛忽然冷不丁想起，秦浅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他。
而且秦浅勾引人的手段非常纯熟，或许第一个领略的也不是他。
圈子里的人都说秦浅被玩烂了，过去的陆言琛不置可否，如今的陆言琛亦是不信的。
香江没几个男人能驾驭秦浅，不被她玩弄于股掌就不错了。
但秦浅肯定有过别的男人，他在他们的第一夜过后就确定了这个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陆言琛顿时如鲠在喉，很不舒服。
她在床上对他施展的能耐都曾用在其他男人身上过。
越想，陆言琛越觉得扫兴。
昨晚的销魂经历大打了折扣。
陆言琛的烟瘾又犯了，侧脸倨傲淡漠，闲散的气息转瞬冷厉。
傅南初移开眼，递了烟盒跟打火机，陆言琛没要，拿了自己的。
见此情景，傅南初眸光闪了闪。
他沉默片刻，远眺半山，眸色如大海深不可测，轻声道：“阿琛，你对秦浅动心了？”
陆言琛深黑的瞳孔立刻沉敛下来，他漫不经心地吐了一口烟圈。
“烟还是抽自己的比较好，你说呢？”
傅南初对上陆言琛凌厉锐利的视线，握着烟盒的手无意识攥紧。
陆言琛眼尾似刀，眼睛漆黑阴郁，宛若浓缩了极北之地的永夜。
像一头潜伏黑夜的猛兽，能咬断任何觊觎自己猎物的对手的喉咙。
“当然了。”傅南初目色幽幽地盯着陆言琛，语速缓慢，唇角流露嘲讽：“自己的口味，唯有自己才最知道，那你为什么跟她睡？不恶心了？你别忘了，孟雯萱还躺着没醒。”
轻描淡写的字眼犹如子弹，一枪穿透陆言琛的心脏。
陆言琛下颌的线条霎时冷硬了几分，随手摁灭烟蒂，狭长的凤眼绞着阴翳投向傅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