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不会泅水,只能在池边干哭,沈禹州身影一闪跃入池中。
苏池烨着实被这阵仗所惊,可一人难救两人,只好脱下厚重氅衣跟着跳进池塘里。
阿娇在水里挣扎,求生欲望不断攀升,水流却不断灌入口鼻,迅速侵蚀她所有呼吸,意识愈发迷糊,眼睑缓缓沉下。
朦胧间,她只看见一道月白身影朝她的方向泅来,却是抱住她前面的褚清兰。
细细密密的疼痛骤然涌上心头,过往的浓情蜜意一瞬化为乌有,那种被人玩弄于鼓掌,又惨遭抛弃的窒息感迅速传至四肢百骸,裹挟着她的身子,一点点沉入水底……
褚清兰率先被捞上来,沈禹州按压她的心口,又拨开她的发,用力掐着人中,很快她便咳出一口水,眼睫动了动,还有意识。
沈禹州大喜,忙差遣唯一在场的奴婢去请府医。
春桃心中埋怨了沈禹州无数遍,对方使唤她时全然不听,只是趴在池边哭喊,沈禹州这才如梦初醒——阿娇还在水里。
待他再想去救时,苏池烨已经抱着人浮出水面,看清阿娇毫无生气的面容,苏池烨当即大喝:“快请大夫!”
春桃着急忙慌的跑出去找。
府医第一个赶到,只是两边都有人昏迷,正迟疑着该先救谁,苏池烨抱着人挤上前:“你快给她看看,她气息太弱了!”说罢抱着阿娇狂奔进屋。
沈禹州此刻也顾不得地上躺着的褚清兰,下意识要追,刚跑两步,许氏赶到。
“娇娇!娇娇啊!”许氏看着躺在地上,面如金纸的褚清兰,当即崩溃大哭,沈禹州不得已只好抱起她,朝兰亭跑去。
望着他的背影,许氏高声道:“府医!府医呢!”
有小厮回禀:“府医正在给姨娘诊治。”
许氏大怒:“混账东西!我请他来是照看娇娇的!那贱妾也配?”骂骂咧咧间,她追到房中,一把揪住府医,张口痛斥。
府医正在给阿娇扎针,被人揪住哎哟一声,手一抖险些扎错地方,苏池烨眼疾手快护住他:“快救人!”
府医左右为难,碍于苏池烨人高马大力气大,只好先行替阿娇医治。许氏气得浑身哆嗦:“你,你是什么人?竟敢插手我沈家家事!”
苏池烨转头,一张俊俏又稍显熟悉的脸庞映入许氏眸中,居然是苏家的嫡长子。
许氏怔了怔,“苏、苏公子?你……”
苏池烨解释道:“人命关天,还望大夫人见谅。”
救人也分轻重缓急,褚清兰刚落水便被沈禹州救起,当时还有意识,显然不算严重,真正危险的是沉入水中已然昏迷的阿娇。
许氏稍稍冷静下来,话虽如此,可再看阿娇时,眼神隐隐有了杀意。
第22章 陷害
她又冷又疼,蜷缩在雪地里
春桃请的大夫很快赶到,刚进门就被许氏和沈念如拉到兰亭去了。
屋子里都是许氏和沈念如的哭声,沈禹州坐在一旁,只觉心烦意乱,大夫诊过脉,说是落水着凉,惊吓过度。
许氏忙问:“肚子里的孩子如何?怎么她还不醒?”
大夫抹了把额汗:“这……摸着脉象确实母子平安,只是不知是个缘故,少夫人迟迟未醒。”
“庸医!都是庸医!”许氏怒得破口大骂,旋即抓起旁边一个婢子呵道:“去!把府医给我叫过来!”
婢子哆哆嗦嗦:“府医、府医在松鹤院给姨娘施针……”
“那你们再去找大夫啊!”
桂嬷嬷出言提醒,“夫人,老奴记得城郊有个妇科圣手,就是具体住在哪儿不太清楚,不若派人寻一寻,重金请来为少夫人治病安胎。”
许氏一听,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就派人去请,二郎,二郎,你的锦衣卫不是手眼通天吗?你快去找啊!一定要救救你大嫂,事情可是出在你松鹤院,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那贱人偿命!”
沈禹州被她晃得头疼,咬紧后槽牙,带了程英等人即刻动身去请。
几乎把兰亭所有下人都轰走后,许氏仍慌乱得在原地直打转,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褚清兰,愈发气不打一处来,“那贱人无端推她落水之事,必须要有个交代!”
许氏气冲冲出去,迎面撞上老夫人,发生这些事,老夫人依旧面色沉静,睨了她一眼,“阿兰现在情况如何?”
许氏按下怒气,低着头道:“还是没醒,来的都是些庸医,瞧不出个所以然,府医又被苏家那小子扣在松鹤院了,听说他已拜入太子门下,是太子伴读,可是谁知道他苏家都举家搬迁了,这小子居然还没走。”
苏沈两家虽是旧交,但论身份地位,还是苏家略高一筹。她们已经得罪过一回,这次许氏再气恼,也不敢明面上去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