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之下,云画将人放至一边,从袖中缓缓抽出了匕首,
程英和一众禁军也纷纷拔剑,两相交会,云画忽然发觉脚下不稳,有些头晕,将要被人擒住时,一道青色身影从天而降,软剑凌空飞舞击退暂且了一众禁军。
李青松站在殿外,很快也察觉到不对,“里头熏的什么香?”云画整个人踉跄了下,没有力气回答他了。
前头的程英冷笑,“这世上又不是只你一人会下药。”他自然比不上李青松,但他早在起了谋反之心时,便率先在林宝珠身边安插的自己的人,云棋便是其一。
而李青松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妙,程英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你来的真巧,北离顺安王世子,你毒害我朝陛下,今日便是顺安王亲临也救不了你!”
什么毒害?李青松满腹疑问,来的路上听说了些,他以为只是林宝珠下的药起作用了。
“李神医……”云画有气无力地答,“云棋偷换了药,真正给陛下下毒之人,是她。”或者说,就是她背后的禁军统领程英。
李青松恍然。他还需要沈禹州的眼睛,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置人于死地,给宝珠的那包药粉只是区区蒙汗药,想着这几日让林宝珠先把人迷晕安置在凤仪宫中。
没了沈禹州,皇城守卫就是一盘散沙,楚怀安领着南阳王军也好杀进来以正朝纲。
没想到被云棋一个小宫女打乱了计划。
“你们陛下究竟是怎么中毒的,又是受何人所害,你们心知肚明。”他一手一个搀起人,临走时,又留了句话,“哦,程大人有所不知吧,你那老相好一家玩起背刺是惯犯,这次却是阴沟里翻了船,团灭了。”
说完趁着程英尚未从他话里反应过来,纵身一跃,如同来时般莫测,眨眼消失得一干二净,徒留程英一人还未清醒。
李青松说什么,苏家人……都死了?也包括苏婉容么?
云棋想追,可是她不像云画那样有武功,只能恨铁不成钢地跺脚,“程大人,他们跑了!”
程英终于如梦初醒,“追!掘地三尺也不能让他们逃走!”
皇城之内,立时箭矢乱飞,喊杀震天,宫人都觉察出南梁要变天了,纷纷收拾包袱准备伺机逃出宫去,局面一乱,想找到李青松他们便是难上加难。
程英一直等到天黑,也没等到李青松他们,焦急得在太和殿中走来走去,正为沈禹州祛毒的太医们大气不敢喘,拿着银针的手都在抖。
那毒是程英拜托苏家人重金求来的,就是为了毒杀沈禹州嫁祸林宝珠,反正沈禹州得位不正,他又何尝不能效仿沈禹州上位一次。
原来的楚氏皇族除了造反的两个还在北境,其余的早杀了个干净,而沈禹州膝下没有子嗣,整日陷于儿女情长中不能自拔,久而久之,大部分权力都到了程英手中。
都打算造反上位了,自然是一不做二不休,借林宝珠的手下了无解的毒,沈禹州如今吊着一口气,也仅仅只有一口气罢了,很快,就要死了。
届时他暂理朝政,再有苏家推波助澜,这皇位就坐稳了,哪曾想,居然出了岔子。
他急得茶饭不思,唤来亲信,“去查查苏家人究竟怎么样了,可有按计划启程南下?”
亲卫刚领命而去,突然有个满身血的士兵跌跌撞撞进来,“程、程大人……不好了!楚、楚怀安率领十……十万大军,杀到顺城了!”
“你说什么?”程英一瞬间瞪大眼,满是不可置信。
杀机一触即发,暴雨倾盆而下。
这是上京深秋的第一场雨,可这雨早在半月前的北境便已下了。
大雨之下伴随的是一声声冲锋的呐喊,南阳王军猝不及防的点燃了北境战火,楚怀安身披金甲,十万南阳军列队立在两侧,清一色的铁甲长枪,踏着震天动地的步伐朝上京城而去,所过之处企图顽抗者,皆斩于剑下,生生踏了一城又一城的尸山血海,杀到离上京最近的顺城。
“孤乃明康帝嫡子,名正言顺的南梁太子楚怀安!昔日奸臣害我,今日,孤领着十万南阳王军杀回来了,尔等可有不服?”楚怀安的嗓音响彻天际,一语毕,身后十万将士振臂高呼:“杀!杀!杀!”
连声三杀,士气大振,原先还在城墙上观望的府尹吓得连滚带爬,吩咐手底下的将士,“快!快开城门!”
为首的将士不愿,“他们要攻城,我等岂可不战而退!”
府尹见他是个直脑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一记暴栗敲在那人的头盔上,“底下的人你可看清楚了,那是怀安殿下!先帝亲封的太子啊!”更遑论他身后的十万大军,瞧着个个精神抖擞,铁甲整洁,想来一路入京兵不血刃,顺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