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盛栀夏猜得一样,陆哲淮回国之后依旧没有在家待着,一直住在原先的酒店套房。
电梯上行,陆哲淮整个人靠在盛栀夏身上,醉得有多严重似的,一只手臂松松散散但又带点强势的力道,牢牢搭住她肩膀,她几乎被他困在怀里。
盛栀夏不情不愿地扶着他,慢慢走出去,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常年健身的男人身子骨沉得要命,她发觉自己要是松点力道,随时可能被他压倒。
楼廊里光线昏黄,地毯上两重脚步声,时轻时重,足迹也凌乱重叠,带点歪斜的无奈。
盛栀夏想起在南非营地里的晨起日常,那些负重跑和枪法训练,似乎都不及现在折磨。
太不对劲。
陆哲淮的酒量一向很好,也没有什么满了三十岁就不行的说法,实在醉了也不至于走不动道,最多意识混乱。
盛栀夏顶不住,二话不说停下来将他推到墙边。
这一下毫无征兆,陆哲淮的后背猝不及防砸到墙上,一声闷响。
但他出乎意料站得很稳,只是脊背微弓时散发一丝颓丧感,醉态仍未消散。
“陆哲淮你混蛋,故意的是吧?”盛栀夏小幅度喘着气,拧起眉头质问,“明知道我抬不动你,还跟我装腿软?”
陆哲淮不知想到什么,缓缓掀起眼皮看她,眸中闪过一丝暗色,分不清是怅然还是嘲意。
半晌,他哑声道:“夏夏现在,不是很能耐么?枪都会用了。”
盛栀夏没想到他喝醉之后如此情绪不稳,而她也最厌烦冷嘲热讽:“不能好好说话是吧?对,我是有能耐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听清楚了吗?至于你,这几年不也长本事了,用老方法追了不少十七八岁小姑娘吧,现在又来跟我纠缠不清,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别人一天到晚围着你转是吗?”
责问声在漫长走廊泛起回音,陆哲淮低垂眼眸直直盯住她,眼神静无波澜,喉结却生涩滚动。
不远处挂着一幅油画,是她很久以前在他书房里见过的《门闩》。
那时候她跨坐在他身前,陪他翻译那些艰涩文稿,问他用德语如何说“我喜欢你”。
最后他温柔回应她的,不是“喜欢”,而是更深一层的感情。
盛栀夏不想跟他耗,冷着声线下最后通牒:“听清楚,我只心软这一回,送到这儿你就自己走,要死要活跟我没关系。”
说完转身迈步,在离开原地两米远的时候,陆哲淮突然追上来从身后抱住她,力道是克制已久的汹涌。
“谁告诉你的,我追哪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他尾音缱绻,滚烫含情的气息拂过她耳畔,轻声哄着,“我从没喜欢过别的女人。”
盛栀夏被他困得喘不过气,最后使劲挣脱他的怀抱,转身面对面盯着他:“谁在乎你喜欢过谁,跟我解释有什么用?嘴上说着不喜欢,私底下直接睡是吧?反正你这么多年不可能无欲无求,没必要跟我编些有的没的。”
一番话砸下来,陆哲淮的情绪彻底被她搅乱,颈侧线条绷得死紧。
曾经耳鬓厮磨、熟悉到彼此身心最深处的人,似乎最懂得如何折磨对方。
“那你呢?”陆哲淮不知何时褪去一层冷静斯文,狠厉取而代之,提高音量质问她,“你有欲有求?”
“跟你有关系吗?”盛栀夏一副坦然模样故意刺他,“总之不劳你费心,我后来睡过的男人个个比你强。”
说完转身要走,可突然间,陆哲淮发了狠似的将她压在那幅油画上。
砰的一声,画框剧烈震动。
下一秒,灼热气息侵略而下。
一吻封缄。
暗夜无边,这一隅气息混乱,索求无度的声响疯狂起落。
一瞬间,盛栀夏大脑宕机,身子难以自控地软下来,无意识地任他揽着她的腰锁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偏执索取。
渐渐地,身体燥热上涌,过往画面零碎翻飞。
她想起多年前无数个凌乱炙热的夜晚,想起他紧紧抱着她,在发狠的过程里动情低.喘,又想起他在耳边说的,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话。
此刻的陆哲淮不再理智,但不是因为酒精,而是因为怀里这个人。
他勾着她、缠着她,探往更深处、更饥渴难耐处。
一如分开那些年,无数个夜深人静时,陆哲淮发了疯地想她、渴望她,抑制不住身体里翻涌的欲望,梦里每一帧都是她。
所谓沉沦容易清醒难,这场失控没有人主动停止。
当盛栀夏意识到彼此不该这样下去时,陆哲淮已经越来越过分。
混乱中,她意识里闪了一道白光,随即开始挣扎,但他不肯放过她。
身后画框仿佛将裂,不知不觉间,彼此都在滚烫压抑的对抗里尝到一丝甜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