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你帮了我很多, 我很感谢你, 但我们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说完她走下跑步机,到一旁拿起杯子喝水。
周原目光追随她, 纠结半晌低声问:“你......还是忘不掉他吗?”
盛栀夏微微仰头再喝一口水,端着杯子回头看他:“你说谁?”
“非要我点名道姓吗?”周原忽然不悦。
盛栀夏收回视线:“随你。”
她越是轻松平和,周原就越是刻意:“他没有结婚,但前几年换女友换得很勤。”
完整一句砸落耳畔,盛栀夏静默片刻,径直放下水杯。
玻璃圆底碰向实木桌面,一声闷响。
“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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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尾声渐近,盛栀夏的睡眠质量依旧很差。
月底,她约了那位新的心理医生,赶在傍晚之前到达诊疗室。
医生姓林,谈话风格跟Bandile差不多,她很快适应。
对方劝她不要再碰烟草和酒精,并且需要找到一种能为她提供情绪价值的事物。
“现阶段好像找不到。”盛栀夏说。
笔尖轻划纸面,林医师在记录薄上载下她的情况,边写边说:“或许你可以试试,谈一段恋爱。”
“很久以前谈过。”她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意思。”
林医师停笔看她一眼,想了想,温声提议:“既然你喜欢动物,养只小宠物怎么样?”
当时她听见医生这一句,脑海中其实闪过一丝想法,但最后还是小幅度摇了摇头。
自己都照顾不好,该如何尽职尽责地饲养一个小生命。
然而几天过后,她到公寓楼下的便利店买些日用品,在不远处的矮丛里看到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猫。
一人一猫只是对视一眼,它就哒哒哒地向她跑来。
盛栀夏以为它只是饿了,发现她身上没有食物的话半路就会走,但没想到它紧追不舍,跟了她一路。
公寓楼的玻璃门自动感应,她进去时它也跟着闪进来,在她等电梯时乖乖蹲在她脚边,抬起脑袋巴巴望着她,两只眼睛水灵灵。
盛栀夏秉着现阶段难以养宠的原则,保持冷淡没有搭理它。
直到听见它“喵呜”一声,她才忍不住低头看它。
小白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眯起眼睛给自己洗脸,洗完继续看着她。
几秒后电梯门开,盛栀夏最后看它一眼,勉强收回目光走进电梯。
金属门缓缓合上,小白猫一动不动地蹲着,没有再跟着她。
两份视线一高一低相接,最后被合拢的电梯门轻轻切断。
盛栀夏伸手按楼层,但回想起两秒前的它,动作又莫名停滞。
...
最终,电梯门重新打开。
小白猫仍在原地,看见她时“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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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气温越来越低,初冬已至。
季节変换之时,家里也多了一个小生命。
盛栀夏买了毛绒绒的猫窝,小白猫很喜欢,有时候一睡就是一整天。
她又给它买猫条猫罐头,以为它也会喜欢,但最后她发现,小白猫最爱的还是一块五一根的火腿肠。
盛栀夏抱着它坐在地毯上,耐着性子喂它撕了一半包装的火腿肠。
“傻猫。”她挠挠它的下巴,看它吃得津津有味,低声与它说话,“你已经不是流浪猫了。”
于是小白猫有了名字,就叫“傻猫”。
盛栀夏带它到宠物医院打了疫苗,洗得干干净净的,还让它胖了不少。
离供暖还差些日子,天气冷的时候抱着它看书,掌心和怀里总是暖的。
傻猫只在白天闹腾,晚上从来不跑酷,而是乖乖回到自己的小猫窝里,在卧室一角陪她入睡。
盛栀夏喜欢它熟睡时“呼噜呼噜”的声音,很催眠,于是自然而然地,她的睡眠质量慢慢好起来,噩梦也越来越少。
作息逐渐规律,做事效率也高,她通常能在中午之前将工作室的事情处理好,下午回家陪猫。
想起很久以前,她跟某人说自己想要养一只狗。
但七年过去了也没有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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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有个慈善酒会,算半个硬性社交。
原本不怎么关她的事,她去不去都行,但梁寻知说自己病了,让盛栀夏替他去。
而她果断拒绝:“不去,我冬眠。”
“天天在家蹲着,我看你头上都要长草了!”梁寻知在听筒里斥她。
“您懂什么?长的是‘解忧草’。”窗外一片繁华夜景,盛栀夏抱着小傻猫坐在沙发椅上,优哉游哉摸它脑袋,“在家待着我开心。”
梁寻知气哼哼质问:“一个人闷在家里有什么好开心的?”
盛栀夏只顾摸猫,看它舒服地眯起眼睛,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好,弯起嘴角悠悠地说:“又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