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太听而不闻,直接拉着唐凌度就走了。
唐果儿看见这一幕,登时气了个半死,故作委屈地掉眼泪,“祖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是不是果儿终究不如昭昭姐姐好?”
“怎么会呢?”唐凌风赶紧安慰,“果儿很好。”
堂中气氛诡异,始终没有出声的薛放盯着唐果儿,心下火热。
他知道对方要做王妃,高攀不起,但是,如果唐果儿真成了王妃,却也是个好巴结的,随即连忙劝慰说:“果儿妹妹放心,我不会供货给米麒麟的。”
唐凌御耿直,却说:“你这倒也不必,酒楼就是得公平竞争,老太太都舍得了人,别弄得我们小家子气。”
可这话才出来,唐果儿就忍不住暗地翻了个白眼。
莽夫,一点都不懂做生意。
她没好气道:“二哥哥,这边关马上要征兵了,你还是好好练武,获个战功,平安归来吧。”
少在这儿现眼卖蠢了。
可唐凌御丝毫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她担心他,只傻呵呵地点了点头。
暑夏晨雨,临安寒烟笼罩。
游云笼聚,阳光匿在阴云当中,朝霞瑰丽如锦。
赫赫宫闱之下,狡童美婢穿过肃静宫道,红袍太监捧茶入了御书房,却被殿中气氛惊得头皮一麻。
睿王云鸿涛难得入宫,常年在府修养,比起皇帝,年岁在他脸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整个人依旧玉树临风。
太监奉茶上前,云鸿涛笑眯眯地颔首,毫无架子。
然而太监却不敢回礼,越发将腰身压低,躬身退了出去。离开前,余光一扫,却见御案之上,皇帝眉间皱纹绷直,眼底压着凝涩,俨然带着愠色。
皇帝近侍周公公瞪他一眼,小太监立刻浑身冒寒气。
待他离开之后,皇帝终于开口,脸色却有几分阴沉,“朕方才没有听清楚,睿王,你再说一遍。”
云鸿涛果然不卑不亢地再说了一遍,“回圣上,臣弟看那宣城王年纪不小,素日又勤练武艺,既为我皇家子弟,也是该去边关历练历练了。”
“糊涂!”皇帝想也不想,往后一靠,眼角肌肉一抽,“他是年纪不小,但他身体自小就差,战场风沙弥漫,刀枪无眼,岂是他能对付的?”
云鸿涛眯了眯眼睛,端起茶杯,语调软了下来:“皇兄,据我所知,景辰的身体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上回见臣弟的时候,还没有戴帷帽呢。”
“那也是刚刚痊愈,”皇帝站起来,背着手走出御案,阳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复发,那边关之中的军医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复发了就在当地养一养,”云鸿涛不以为意,“这不能见光的毛病又不是缓不下来。”
皇帝闻言沉了脸,道:“边关乃是杀伐之地,煞气极重,不是养伤之地!”
云鸿涛笑了一下,也站了起来:“皇兄啊,自五弟身故,景辰在臣弟眼皮子底下长大,皇兄说的这些难道臣弟能不知道?可是皇兄虽疼他,这惯子便是杀子,他好歹是一国王爷,体会一下边关将士的困苦,磨磨他的性子,才能信服于民啊。”
皇帝闻言立刻沉了声,“他为何要信服于民?”
他年纪已大,头上细纹如密,头发也带着白缕,说话声一沉,气势顿生。
“老五为国尽忠,朕为他养一双儿女一辈子又何妨?”皇帝背过身,眼神一沉,“总之,朕绝不会让他离开京城。”
第200章 皇帝准他上战场
云鸿涛听到这儿,终于收起了笑脸,皱起眉头,义正辞严道:“皇兄,恕臣弟冒犯,臣弟的想法与皇兄恰恰相反!正因为他是五弟的儿子,所以宣城王的威名必须在他身上延续下去!”
老宣城王在战场的杀伐果断、无往不胜,京中之人谁不知晓?
皇帝眼神微变:“你难道觉得,那区区名声,比景辰的性命还要重要?”
云鸿涛却寸步不让,沉声道:“景辰顶着宣城王之名整日无所事事,加上身体不好,脾气也愈发古怪,以致于满京城都传了些莫名其妙的谣言故事,皇兄您难道不知?现在好容易人身体好了些,还要让他一个大好二郎憋在京城里做个闲散王爷吗?”
“那些都是无稽之谈,”皇帝没好气,“朕从未相信过。”
“您虽不信,可是天下人会信!天下人只知,宣城王深受帝王偏爱,横行霸道目无法纪,这岂止是有损景辰的名声,更是有损我们皇家的威严啊!”
云鸿涛绕到他面前,攥拳直言道:“皇兄,五弟一生为我大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皇兄可是想让天下人都因着景辰再也记不起五弟的功劳?!”